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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8月22日

黃永 政治誅心學

偵查報道的四種繁衍方式

坊間關於「紙媒不敵網媒」的討論,往往忽略了整個新聞行業所面臨的挑戰,部分人更只懂重複老掉牙的網絡世界資訊發達論調。

相反,不少調查指出,部分新聞機構仍堅持印刷報章雜誌,皆因還須滿足那小撮超級尊貴客戶──既如是,免費派發的報章還要不要印製,似乎只剩下時間問題。

畢竟媒體之生存關鍵乃經營模式。網媒除了廣告,更重視訂閱,亦正因如此,新聞業近年重大衝擊之一,就是偵查式報道無以為繼,間接令新聞的整體質素與獨特性同時下降。很多評論斷言此乃言論自由收窄的結果,卻未有提及成本效益方面之考量。

實情是西方新聞業界早在疫情前已開始串連商界及學界,探討偵查報道的各種可能的營運模式。過去比較突破的做法,是把數量極多的機密文件分給世界知名的傳媒機構,各自核實查證再整合,然後同時公布。然而除此以外,總括這五年來之相關項目,尚有下列四招:

(1)「地區拍拖」模式──此法是撮合兩間專注地區或社區新聞的傳媒機構,讓它們各自發揮所長,相輔相成,例如其中一間有上佳的人際網絡,另一則間有龐大數據庫和分析員。

成功個案一般是由一間獲得捐款資助的研究中心擔當中介人角色,在兩間新聞機構決定好如何分工之後,負責聯繫並提供幕後支援。

重點是一開始便訂定必須聚焦的題目,目標是提升當地專業新聞質素,同時培養人才;另外還要訂明合作次數,大概是一年半內完成三至四篇偵查報道。

(2)「學者提議」模式──不少偵查報道的程序是先去搜集大量資料,再找相關學者協助分析整理。近期一個創新做法,是新聞機構和大學聯手,要求學者想想現有研究和論文當中,有哪些具潛質成為一篇偵查報道,由校內各學院的教授向編輯pitch ideas,找到有新聞價值的學術題目後,再由記者深入了解這些鑽研成果,再去找其他資料和進行訪問補足,從而做到大量節省前期成本,亦能製作完整的偵查新聞故事。

(3)「數據預測」模式──這是根據社交網絡數據預測即將有什麼大新聞出現的一種偵查式報道手法,主要有三方面的工作:其一,提早「起底」關鍵人物有何網絡足印;其二,透過大數據分析深入探討當事人多年來於虛擬世界的關係網有哪些變化;其三,核實查證各種指控及對應解釋,再使用人工智能找出前後矛盾之處。

(4)「多向滲透」模式──聯繫各類型的創作人,目標是盡量把偵查報道的成果轉化成為節目內容,讓即使較少接觸新聞,以及沒有時間或興趣閱讀長篇新聞報道的受眾,仍可透過自己喜歡的內容模式,比較深入地認識記者偵查的課題。目前已成功的例子有:棟篤笑、舞台劇、社區裝置藝術,還有選舉論壇供公眾參閱的「建議問題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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