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10日
學聯宣布擱置與政府對話第二天(10月4日星期六)下午,我收到羅致光的短訊,說他擔心在未來數小時內會發生災難性事件。傳媒報道,羅在差不多同一時間給參加佔領的學生發短訊,指政府總部的清場行動已迫在眉睫,「一些沒有一個香港人可以阻止的事情,會在未來數小時內發生」;他「含淚懇求」仍在政府總部外的人立即離開,還說那可能是他「向大家發出的最後一個訊息」。羅又表示,學聯擱置與政府對話,就是撤走了自己最後一道防線。
羅致光當時仍未加入政府,仍在香港大學擔任社會工作及社會行政學系副教授。但他和政務司司長林鄭月娥有緊密的工作關係,深得林鄭信任,這是眾所周知的。他發出緊急呼籲,不會沒有根據。
當天中午,5間大學的校長曾到金鐘探望學生。其後「大學校長會」發表聲明,表示對情況深感不安,希望學生注意安全,盡快離開有危險的地方,又呼籲政府與學生盡快重啟對話,尋求解決問題的方法。
至傍晚,時任行政會議成員李慧琼在電台發出錄音呼籲,估計政府可能會以強硬行動清場,為避免流血,學生應盡快離開政府總部。接着,中學幾個主要議會、18區校長會聯席會議、三十多名親泛民的大專學者及新聞行政人員協會等,先後發出同樣呼籲,催促示威者立即撤離,特別是學生應立即返回學校或家中。
梁振英在當天較早時發表電視講話,聲明兩天後的星期一,「政府總部的出入通道必須恢復暢通,3000名政府人員可以順利上班,服務市民;中西區和灣仔區的道路不再堵塞,讓所有學校可以在星期一復課。」他強調,「政府和警方有責任和決心,採取一切必須的行動,恢復社會秩序,讓政府和七百多萬市民的工作和生活回復正常。」
梁振英的電視講話,被認為是對已持續多天的佔領行動發出的最後通牒;武力清場的恐慌頓時籠罩着金鐘集會現場。眼見情勢危急,多方人士奔走於示威學生和政府高層之間,盡力協助斡旋,希望避免發生流血事件。
結果,學聯和學民思潮同意作出讓步,讓出通道給公務員進入政府總部上班;學聯亦提出有條件與政府重啟對話,暫時化解了武力清場的危機。那是整個佔領行動裏最接近發生大規模流血衝突的一次危機。有傳聞說,林鄭月娥對化解這次危機發揮了重要作用。
另也有傳聞說,「928」之後,中央對特區政府處理示威事件發出了指令:「不妥協、不流血」。這指令發出後,在整個佔領行動過程,警方沒有再施放一枚催淚彈,也沒有使用任何比胡椒噴霧更厲害的武器,雖然有報道說警方曾調動大批橡膠子彈。
中央政府對處理佔領事件的參與程度有多深,我並不知道。3年後,習近平在中共十九大作報告;他總結剛過去5年(包括2014年)的經驗時說,對香港,中央「牢牢掌握」憲法和《基本法》賦予的全面管治權,保持香港的繁榮穩定。我認為,這說明在處理佔領行動這重大問題上,中央不會袖手旁觀。也幸好中央沒有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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