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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23日

曾鈺成 曾鈺成回憶錄: 主席八年

死因不明

關於兩名局長突然被撤換,有一個很有趣的傳聞:梁振英向中央政府建議的撤換官員名單,本來有4人;他最想清除出管治團隊的,其實不是被免職的局長,而是另有其人。

事實上,梁的宣傳班子把人事變動形容為政府在任期中間進行的「內閣改組」;如果只換走兩名局長,而兩人的公眾評分又從來不是排在榜末,「改組」便很難說得通。

傳聞說,名單上的另外兩名官員,是財政司司長曾俊華和商務及經濟發展局局長蘇錦樑。有人猜測:名單上或許只有一名官員是真正要被換掉的;為要把人事變動包裝成「中期內閣改組」,才加上其他幾個人。

阿嘉莎.克莉絲蒂(Agatha Christie)的偵探小說《ABC謀殺案》,被認為是作者筆下最精采的謀殺布局。故事裏的兇手為要奪取家產而謀殺親兄;他知道,兄長被殺,他是最大受益者,必然成為謀殺案的頭號嫌疑人,被重點調查。為了掩人耳目,他在殺害兄長前後殺了幾個完全和他沒有關係的人,並故意留下線索,讓偵查人員發現幾宗兇案是同一人所為,於是以為行兇者是心理變態的連環殺手,看不到當中有一宗兇案其實是謀財害命。這橋段其他偵探小說作家也用過:謀殺一個人,同時殺害一批無辜者,以轉移視線,掩飾真正的殺人動機。

假如當年的「內閣改組」其實是這樣的一個局,那麼布局者真正要「殺」的目標人物,到底是誰呢?

人事任免消息公布前3個星期,曾俊華到北京出席中國倡議成立的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部長級會議。國家主席習近平進入會議廳時,特意繞到中國代表團前面,與坐在前排第一個座位的曾俊華握手。這舉動十分矚目,立即被很多人解讀為習主席對曾俊華的「政治祝福」,令曾俊華成為下一任行政長官的熱門人選。

梁振英想連任,無人不知,而曾俊華是梁連任的潛在威脅。特區的3個司長,財政司司長曾俊華排第二位;排在他前面的林鄭月娥,傳聞曾兩度請辭,一般都以為她無意更上一層樓。曾俊華公眾形象正面,與各方關係良好,特別得到商界支持。在社會分化對立的環境下,不少人認為具有親和力的曾俊華是行政長官的合適人選。「內閣改組」會否旨在為連任掃除障礙呢?

從時間上推算,習近平與曾俊華握手,應該是在梁振英向中央提交任免名單之後。「習握手」未必表示支持曾俊華出任特首,但會否表示不同意把他「炒魷」呢?

無論如何,中央並非如「港人講地」宣傳那樣,毫無保留地支持梁振英提出的「內閣改組」計劃。不過,中央也接納了他的部分建議,同意撤換名單中的兩名局長。為什麼呢?

鄧國威我不知道;至於曾德成,以下是中央官員和我的對話:

「我們同意免去德成的職務,不是因為對他的工作表現有意見,只因為梁特首說,德成只打算做半屆。」

「我聽德成說,他從沒說過只做半屆。」

「那我們疏忽了。我們應該先向他求證。」

鄧國威突然宣布辭職,說要照顧家庭,沒有人相信。一年半後,梁振英突然宣布放棄連任,同樣說要照顧家庭,同樣沒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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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欄逢周二及周四刊登

 

(編者按:曾鈺成最新著作《主席八年》(上冊)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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