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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5月10日

邵家臻 專業議政

跟整筆過撥款算賬

5月2日,亦即是勞動節翌日,立法會帳目委員會發表《社會福利署對整筆撥款的管理》報告書,為社工作為勞工說點公道話,同時用上非常嚴厲的字眼:「極度關注和不滿」,批評社署對整筆撥款津助制度(LSG)監管不力,以致社福界出現同工不同酬、缺乏年資認可及薪酬架構、前線及新入職員工缺乏晉升階梯,削弱人才發展等結果,社工界流失率高的問題不是無根無據的。

填補薪酬鴻溝

對不熟悉社福界狀況的公眾來說,可能會感到詫異,帳目委員會批評社會福利署,何以要用上如此不客氣字句。可是,行內上上下下,以至服務使用者都知道,這些指控並非新鮮事,「同工不同酬」大大話話超過15年;只是具代表性的政府官員(如現今的特首林鄭、局長羅致光,他們都是LSG的始作俑者)、多年來的社署等等,總是選擇性遺忘整筆撥款資助的制度之惡,一味只維護LSG的「自主」、「彈性」、「好處」。

現一間大型非政府機構(NGO)的文憑社工,入職約18840元,而社署則會跟足政府的公務員薪酬政策,以全薪20060元吸引人才。結果隨着年資遞增,NGO和社署的社會工作助理(SWA),起薪點和頂點可以相差1220元至8405元;至於助理社會工作主任(ASWO),起薪點和頂點更可以相差5485元至15705元。尤有甚者,更多稱不上「大型機構」的NGO就連18840元這個價也沒有,行內曾有小型機構以14200元聘請註冊社工,已成熱話。

其實大機構也有機會以更低薪酬和待遇聘請社工,因LSG同時衍生大量短期合約、巿場競爭及價低者得的投標制問題。本來社福界是以人為本的行業,社工作為「人」,該是界別內最重要的一環,如今卻在這種生態下,變成了機構壓價的犧牲品和代罪羊。

如此這般的巿場氣、市儈氣生態,NGO彷彿變成了社署和醫管局的訓練中心。當同事儲到若干經驗,便會投奔人工和待遇相對穩定的政府部門。我聽過有服務單位15名社工在3年間走了9人,又聽過有中心16名社工7年間換了14人。頻繁的流失率對服務使用者有什麼不良影響?一個本已疲憊的人,因着機構轉人的行政理由,要在每次接手社工面前,重新講述一次自己的經歷,又要時間與社工重新建立關係,箇中的曲折和委屈,真不足為外人道。

社福界和醫護界剛剛相反,公營醫院訓練出一批又一批出色的醫生、護士,他們的職場階梯通常是轉投私人醫療巿場搵真銀。社福界的情況呢?報告書的總結清楚指出:「人才是福利界賴以提供優質服務的最寶貴資產。」過去18年來,整筆撥款的最大爭議就是把用錢原則凌駕社工人力,美其名是社署容讓機構在運用資源時有彈性及自主性,但這種「彈性」的成本最終是由壓榨員工來支付,這是真正的彈性嗎?還是借彈性為名行剝削之實?

實踐社工價值

波蘭詩人斯坦尼斯洛在〈更凌亂的思緒〉說:「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覺得有責任。」「整筆撥款」為社福界所作的孽,政府和社署固然責無旁貸,但我們每一個同工又有沒有責任?

為了對抗「整筆撥款」帶來的劣質生態,作為社福界一分子的同工們應如何反抗呢?LSG對上一次檢討已是10年前,今年適逢社署承諾展開檢討工程,加上審計報告嚴厲批評,或許可以有所撼動。5月14日,福利事務委員會將進行「優化整筆撥款津助制度檢討」公聽會,立法會外同時全日舉行「跟整筆過撥款算賬」集會,我們正號召同工請假去集會,逼爆立法會;為了向政府明確表態,社福界上下及服務使用者將會以「人數」表達意見,社福界不容許整筆撥款繼續扭曲社會服務生態。

面對整筆撥款資助制度檢討,終於到了這一天,「起來,不願做維穩社工的人們」,讓我們告訴全世界:不是看到希望才走出來,而是走出來才看到希望。收筆之際,收到機構給全體員工的公開信,是brightest light in the darkest night:「本人會代表機構出席公聽會表達意見,另兩位助總亦會出席旁聽,而業界總共有101位同工發言。今次政府在聽取業界聲音後,便會正式展開為期兩年的檢討。整筆過撥款制度檢討不僅涉及社福界每一個人,也是影響日後社會服務發展的大事。當天,業界亦發起「跟整筆過撥款算賬」集會,如同工有興趣出席,只要在不影響服務的前提下,可請假出席集會。 」

邵家臻  立法會(社會福利界)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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