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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30日

張廣揚 建築思話

從建築師3年之約說城市靈魂

3年一度的國際建築師協會(UIA)會員大會暨世界建築師大會(World Congress of Architects, UIA)今年9月初在首爾舉行,參加者除了來自124個會員國或地區的代表團外,還有超過9000名建築師和隨行人員出席,參與各項涉及不同建築議題的學術節目和研討會,是建築界盛事之一。適逢今年舉辦國在亞洲,筆者於是因利乘便,給自己一個短短假期見識一下,順道跟那邊的朋友聚一聚。

從建築大師看社會責任

今年大會的主題是「城市靈魂」( Soul of City)。單從英文字面看,這個命題玩味十足,跟主辦城市首爾的英文名稱大玩食字;在現今的建築界中,這亦是一個十分重視的議題。究竟城市的靈魂是什麼?建築師的社會作用又應如何發揮呢?

大會上,各國建築師分別就文化(歷史)、未來(技術)和自然(可持續性)這幾個副主題發表見解和一些設計案例。由於節目眾多,實在難以在此盡錄,但是在芸芸節目中的重頭戲,應當是本屆國際建築師協會金獎(UIA Gold Medal)獲選建築師的演說。今年獲獎的是日本建築師伊東豊雄。伊東先生是著名的後現代建築大師,對當今的建築師有一定影響力。

伊東先生的演講從6年多前的三一一日本東北大地震開始,會上播出一幕當時海嘯於數分鐘內瞬間淹沒陸地的片段,令在場人士感慨萬分;接着便描述建築師如何參與建造臨時房屋,為災民提供棲身之所的工作。

那不禁令筆者想起香港和澳門最近受到強烈颱風的侵襲,雖然震撼力遠遠不能與那場大地震相比,但亦算是性命攸關的天災。建築師扮演着城市發展的統籌角色,理應盡力為社會做些實事,只是建築師通常不是災難發生時首先參與救援的專業,卻是在預防和災後重建中發揮所長,所以工作往往未能輕易察覺。例如為傷患者增建無障礙設施、改善城市建築密度以優化城市空間、提高建築質素、增建綠化環境、倡議可持續發展及保育傳承等,都是希望藉此提高市民大眾對建築的尊重,增加建築知識和參與。

2008年中國汶川大地震後,香港建築師學會曾應邀到四川協助重建,向當地村民傳授一些基本專業知識,令他們於居所重建時,能夠監管承建商的工程質量,讓得到的救災資源能夠充分利用到村民身上。

擔當空間設計者

回說伊東先生的演講,他在中後段介紹兩個自己的作品。首先是日本岐阜市立中央圖書館,另一項目就是台中國家歌劇院。對筆者來說,前者是輕描淡寫的優雅建築。藉着日本傳統的螺旋圖案設計出圖書館的室內布局,再配合「在樹下讀」的設計概念,創造出意境閒逸的空間效果,讓使用者感覺寫意舒適。

至於後者,它是歌劇院建築,外形獨特,帶來的感覺像是一座能讓人從現實通往奇幻國度的洞窟;它的內部幾乎沒有直線,氣泡形的空間互相連接,是一個超現實主義的建築作品。由於設計獨特,有喻為全球最難蓋的房子。可是,在建築設計引申的建造難度,卻又能令團隊研發出曲牆建造工法和獨有的消防水幕設備,並取得兩項世界專利,這個建築因而成為當地的地標。

這兩座建築無疑都是十分傑出的設計,但筆者感受最深的卻是建築師以及整個團隊的毅力,特別是那歌劇院由國際競圖開始至完成,足足用了10年時間才建成,全是整個建築團隊的心血。建築就是這樣的一回事,它是由整個建築團隊根據建築師的設計一起創造出來的,是具有功能性的藝術創作,而建築師就擔當這個空間的設計者,塑造出城市的空間和面貌,為城市帶來獨特性。

香港建築受法例影響

那為什麼香港的建築常常會為火柴盒式的倒模建築呢?原因有很多,但筆者認為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現行法例未能充分對建築設計,特別是外觀設計提供支持。如上文所說建築設計直接影響城市面貌,即是香港的形象。建築師從大學開始就接受這樣的訓練,是對建築物的空間布局及外形設計的專家。可是現行的法例基礎仍只着眼於數十年前有關結構安全和衞生健康的環節上,審批人員卻又不是每位都有建築設計的知識和訓練,未必懂得鑑別各種建築設計。

筆者曾經歷圖則審批時,一些裝飾性設計因為被認為不必要而須刪除才可獲批。試問這是對建築設計的支持和尊重嗎?或許政府應該考慮成立像香港綠色建築議會這樣的機構,找些對建築設計有知識的人對有心的建築設計提供認證,以便能通過審批部門的關口。

香港絕對是一個安全和健康的城市,可是連建築的軀殼都受到這樣的限制,它的靈魂,也許還有很多空間需要各方努力配合,才能有所提升!

張廣揚_香港建築師學會會員

文章只代表個人意見,不代表香港建築師學會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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