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22日
近年醫護人手持續流失,醫管局上星期表示近月醫生流失率由3個月前的4.9%上升至6.2%,而護士流失率亦由6.7%上揚至7.7%。為了挽留人手,醫管局宣布向員工推出「首期1%低息貸款」計劃,希望協助員工置業。主席范鴻齡形容,「優化」計劃目標為爭取時間等待海外醫生的引入,「我哋而家做咁多嘢留住人才,其中一樣嘢係希望可以有更多時間,可以利用政府的修例,通過去海外請多啲醫生返嚟。」
我想這源於醫管局(或政府)高層認為「置業難」和「社會流動性低」是醫護流失的主要原因吧。在他們眼中,要解決流失率高的問題就要解決(在社會上)「上位」難的問題,在香港要解決「上位」難的問題就要解決「上車」難的問題,而「首期1%低息貸款」就是當中的「良方」了。
關於「置業難」和「社會流動性低」,我不否認香港的高樓價令不少年輕人面對「置業難」的問題,這又的確與本地社會流動有一點關係,但這和年輕人對未來感到絕望的關係有多大?很多年前(約佔中後不久)我曾經在本欄寫過這兩段:
「從人口普查的數據中,我們可以看到地域流動性在這10年裏的確下跌不少:本港居民在5年內仍居原址的比例由2001年的約57%,大幅上升至2011年的接近七成,而收入較低的新界居民的有關比例升幅更為顯著。
「要重申的是,我絕不認為社會流動降低是我們現時所見的世代之爭的唯一解釋。事實上我有不少『已上位』的同輩朋友支持佔中,亦有一些仍在『等位上』的朋友,認為佔領等同阻人搵食。不過,年輕人對貧富懸殊加劇和社會流動性下跌怨聲載道卻是不爭事實。
值得深思的是這些關乎年輕人未來的問題有多少源自世界大趨勢,有多少源自政策失當,又有多少源自政制困局?」
醫護上車綽綽有餘
在香港能夠成為醫護的都應該算是「已上位」吧?即使不能成為專科醫生在私人市場執業,即使未能成為「月球人」甚至是「星球人」,在公立醫院工作的醫護,他們的收入在香港絕對已是絕大部分打工仔望塵莫及。換句話說,就算沒有醫管局的低息貸款,我認識的醫護朋友要上車買樓基本上都綽綽有餘,加上現在銀行貸款利率接近歷史新低,如果他們有意離職(或離港),是否會因為這項低息貸款「優惠」而回心轉意,實屬疑問。
當然,相對於現時銀行貸款,醫管局的低息貸款更加優惠,我相信最終這項計劃並不會無人問津,只是申請的醫護人員,是因為這「優惠」而回心轉意決定留下,還是本身已決心留職(或留港),「順便」申請這項「優惠」呢?我想還是留待醫管局自己好好研究吧。
維克森林大學經濟系副教授
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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