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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10日

林日彥 堅‧離地城

兩手相牽

今日,林日彥想借此小方格寫篇文章送給遠方一位好朋友。

你說:「父母的手,要經過多少的風雨榮辱和不離不棄,才有老時的生死相依。」

我說:「能夠找到這樣的一雙手,互相扶持到生死相依的一刻,那是他們幾生修來的福。」

在那遠方的朋友,我知道這個母親節對你來說,是一個很難過的母親節,看着母親已進入半昏迷的狀態,你的內心有多難過,我能明白也能體會,畢竟我也曾經陪伴爸爸走人生最後一段路。

在爸爸離開前的最後一年,每天不是上班回家,就是醫院和診所,甚至出trip回港,直奔醫院,那種無助,我也曾經崩潰過。有一天,我陪伴爸爸到診所覆診時看見了一幕,並記下這一幕提醒自己。

「爸爸和我在診所內等候時,一位年紀老邁的伯伯在兩位女兒陪伴下求診,等候期間伯伯像個小孩子,不停嚷着要回家,兩位女兒就像哄小孩一樣,要不拿出食物哄他,要不說話逗他,伯伯幾乎每隔15分鐘便起身一次吵着要回家,一個看似最少70歲的伯伯,行為卻像一個3歲小孩,細聽之下,始知伯伯原來患了腦退化症,此時此刻,伯伯是名副其實的返老還童,但這四個字不單代表着他的心智變得單純如小孩,更意味着他需要更多的照顧,就像當日爸爸媽媽照顧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我們。

人生是一個循環

那一刻,我開始明白到人生原來是一個循環, 只是這個循環不同之處是,當日爸爸媽媽看着我們由出生一刻開始,每一天都在成長,我們開始學習說話、學習走路、學上洗手間、學習自己吃飯,然後上學、踏入青春期、反叛、自我、畢業、工作、建立自己的家庭、生小孩,這是一個由零開始的點滴累積,但當這個循環進入人生尾聲階段時,卻恰好將我們從小到大所學習所建立的每個細節,一點一滴地拿走,直至一天,撒手而去。親歷這個過程的確是痛的!」

朋友,你知道嗎?上星期,香港發生了一宗失蹤人士個案,失蹤者原來是一名只有45歲卻患有腦退化症的女士,而一直照顧她的竟然是她年逾70的母親。後來傳媒又再訪問了光纖之父高錕教授的太太,講述她如何自高錕教授患上腦退化症後,一直不離不棄地去照顧教授。兩位女士都是用她們那飽歷風霜的一雙手,拖着她們的最愛,完成人生最後一段路,她們那雙手是何等的強而有力。

我們必須要接受,人生就是一個循環,只是每個人的時間速度細節不一樣罷了。

我知道現在的你不但累亦無奈,也不要怪責自己過去經常無法陪伴母親身旁,你已竭盡所能了。如果有一日伯母真的很累,無法再握着爸爸的手時,請你好好的牽着爸爸一雙手,繼續走下去。

今天這篇文章,我知道很沉重,除了送給遠方的朋友,我亦希望每天不知為何而忙的讀者們,你們也能夠暫時放鬆一下步伐,停一停、想一想你們身邊的人,好好地牽着他/她們的手。

歡迎賜教或分享,請電郵[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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