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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7月8日

李兆富 EJ GLOBAL plus 寰球信識

G20虛無又虛偽 政治終須看經濟

二十國集團(G20)峰會,表面上要商討的議題是全球氣候變化、經貿發展和危機應對等重大問題。世界貿易組織、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等,在峰會前發表聯署聲明,呼籲各國領袖要深化全球貿易一體化,減少貿易壁壘和補貼扭曲等。會場外,則有成千上萬反全球化的激進人士與警方展開攻防。

G20峰會真的代表了全球化嗎?氣候變化又是否目前最重要的國際議題?假如你也感覺到這些口號式的綱領,似乎有某種矛盾,邏輯中欠缺一定的關聯,請你暫時將主流的論述和口號放下,回到最根本的問題上思考。

兩個國家,背後是千萬人,甚至上億人的利益和意願。要就具爭議的題目有共識,殊不容易。要是20個國家都能夠達成共識,基本上是沒有可能的事。熟悉現代史的人都知道,這種國際會議「吹水」居多,實務欠奉。

國際關係中,有幾種理論上相對穩定的力量平衡模式。最簡單的,是單極霸權(Unipolarity),只要霸主地位不受挑戰,權力結構可以千百年不變。冷戰後,世界上唯一的軍事強國就是美國;至今這個霸主的地位,雖然不斷被質疑,但理論上仍然存在。

兩權爭霸(Bipolarity),像美蘇冷戰,就相對動態得多,但動態也有動態的平衡。由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到上世紀九十年代鐵幕瓦解,雖然也發生過韓戰、越戰等,但局勢比二十世紀初算是更穩定。尤其是在冷戰中後期,美蘇兩極以外,不同地區都有多一股力量,亦因為「第三力量」的平衡,才避免了在明在暗的矛盾釀成正面衝突。

世界還擺脫不了美國

三國鼎立,互動精采,但更難理解的局面,叫「多極平衡」(Multipolarity)。十九世紀的世界,可算是一種多極平衡。有些國際關係理論家甚至認為,所謂「多極」的狀態,不應稱之為平衡,因為在所謂的平衡之下,其實處處暗湧。

真正的國際秩序,根本不是出自G20般的組織,甚至七大工業國(G7);又或者聯合國5個常任理事國,都只是國際秩序中的配角。一直以來,都是單極霸權,兩權爭霸,又或者地域上的「三方力量平衡」,構成我們認知的國際關係。

然而,有不少國際關係理論家都指,美國一直以來透過支配國際金融和貿易秩序,來控制國際社會權力秩序。2008年金融海嘯之後,不少理論家更進一步質疑,美國能否和應否繼續扮演國際金融貿易的「定海神針」。又或者,應該說自從1973年布雷頓森林體系(Bretton Woods System)瓦解之後,美國已經顯得無力維持秩序。一定程度上,這也是為何總是有人希望有個國際議會和政府,G20也好,G7國也好,聯合國也好,透過組成某種聯盟去取代任何形式的霸權。

以程序取代霸權,是一種理想主義。然而,現實中,美國以單極霸權形式主導國際秩序,仍然是常態的一部分。六十年代,理論家認為蘇維埃模式,無論在軍事抑或是科 技發展,均優於美國。當然,歷史證明理論家只對了一半。七十年代,理論家又認為日本模式的國家出口主導式經濟發展,更勝美國的工業傳統。結果理論家也只對了一半。八、九十年代,理論家又提出亞洲世紀論,最終九十年代以亞洲金融風暴和科網熱作結。

許多人主觀地不喜歡特朗普,尤其是他上任後退出《巴黎協定》。可是G20峰會,既虛無又虛偽的綱領,又是否切中各國目前最迫切的挑戰?說到底, 各國不喜歡美國,但又要靠美國。全球地緣政治最大威脅,仍然是由狂熱分子組成的流氓式政權(Rogue States),G20有能力對付嗎?各國政府公共財政失衡,長遠下去不可持續,一旦出現金融危機,最終解決方案,還不是向美國為首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借貸?在理想和現實之間,還是現實決定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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