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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31日

李坤乘 EJ GLOBAL plus 亞太前瞻

東南亞親華 暫時性對沖

最能影響2017年亞太地區局勢的變數莫過於中美關係。事實上,過去一年中美兩國經歷了關係跌宕的一年,華府除了高調介入南海爭端,又積極拉攏東南亞諸國圍堵北京;到年底更發生美國候任總統特朗普與台灣總統蔡英文通電話,以及中國海軍在南海扣押美軍無人潛航器等事件。在開局諸事不順的情形下,究竟來年中美關係將如何發展?

特朗普在過去年半多的競選過程中,不斷在諸如滙率操控、貿易逆差和南海問題上抨擊中國,當選後又繼續擺出對華強硬姿態,令普遍分析認為中美明年關係勢必轉差。不過,這其實是一個想當然的簡單推論,日後發展也許未必如此。

事實上,自1989年六四事件後,每屆美國總統選舉的候選人幾乎例必擺出對華強硬姿態以爭取選票,從克林頓、喬治布殊到奧巴馬,無一不在選舉時拿中國大做文章,事後卻往往是講一套、做一套。

喬治布殊上台時更嚴峻

無他,畢竟中國作為美國最大的債權國,而美國亦是中國貨品最大的單一海外市場,加上華盛頓在眾多國際議題上例如北韓核問題、反恐和防止太空軍事化方面均需要中國的合作,因此特朗普在選舉期間打打嘴炮還可以,到一旦上場,恐怕他與他的幕僚很快便會明白,和中國全面鬧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其實和2001年喬治布殊上台時相比,當下中美關係的態勢並不算太惡劣。記得當時布殊班子內右翼鷹派成員的陣容粒粒皆星,比現在的特朗普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像副總統切尼、防長拉姆斯菲爾德(Donald Rumsfeld)、副防長沃爾蓋茨(Paul Wolfowitz)和國家安全顧問賴斯(Condoleezza Rice)等,無一不是共和黨的鷹派大老,全都對北京不懷好意。

再者,當年布殊一上任,便處處擺出針對中國的姿態,更在兩岸立場上打破多年來華盛頓所奉行的模糊政策,公開揚言一旦台灣遭大陸入侵,美軍將會介入。當年這番言論對北京所造成的震撼,比特朗普早前在twitter上質疑一中政策那番話,不知強多少倍。

至於早前發生的解放軍扣查美軍無人潛航器一事,相較於2001年4月發生的中美軍機相撞,導致解放軍一名機師喪生的事件,更屬小兒科。若非當年爆發911襲擊,導致美國要調整外交策略集中反恐,恐怕中美關係定必會繼續惡化下去。

特朗普也許是強硬,但強硬並不代表鹵莽,從他懂得委任艾奧瓦州州長布蘭斯塔德(Terry Branstad)出任駐華大使,便可看出特朗普在處理外交上的粗中帶細。布蘭斯塔德早在1985年便曾經在艾奧瓦州親自接待過當年有份隨河北省農業考察團訪美的習近平,自此二人一直有聯絡。

到2012年初,當習近平還是國家副主席時,訪美期間更專程到艾奧瓦州走了一趟,探望這位老朋友。明顯地,特朗普就是看中塔德和習近平的私交,希望透過他來理順中美關係。由此可以預見,特朗普今後的整體對華政策並不會是大部分人想像中的一味強硬,鐵板一塊。

正如前外長錢其琛所言,鑑於中美兩國很大程度上已經成為了利益共同體,因此中美關係「好不到哪裏,也壞不到哪裏」。

至於南海局勢方面,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2016年中上任後積極改善對華關係,而泰國、越南和馬來西亞亦進一步加強了與北京的關係,反而是一向善於玩平衡外交的新加坡,卻因為在南海問題上緊跟美國路線,而遭北京冷待,加上特朗普多次揚言反對奧巴馬的重返亞太政策,表面看來,似乎來年南海局勢將有利北京。

不過,若將東南亞各國近來紛紛倒向中國視為北京的外交完勝,則未免言之過早。原因之一是東南亞諸國向來是搞「對沖外交」的高手,善於在超級大國夾縫中游走,以獲取最大的自身利益之餘又不得失任何一方。

其二,東南亞國家近日的親華舉動,一定程度上基於特朗普政府今後在亞太政策上可能出現重大轉變,所以才預先做好對沖工作,採取權宜之計,並對美方採取觀望態度。一旦華府的亞太政策趨於明朗化,屆時恐怕東南亞諸國又會在對華立場上採取戰略性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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