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27日
26年前,我跟林在山小姐提出,能不能讓我寫個專欄;之前,我在《信報》斷斷續續寫了十年藝術評論;她答應了,結果有了本欄,一寫26年。
26年間,只脫稿兩天。這也不是我的錯,那時通訊不發達,不像今天有電郵、手機,傳稿只依賴傳真機,我一旦在什麼窮鄉僻壤旅行,稿件發出了,編輯收不到的話,她不能像今天這樣,給我發短訊催稿,結果脫稿。
才20多年耳,現在想來,真恍如隔世──那時傳稿是很大問題;記得有一次,人在倫敦,半夜三更,稿寫好了,但酒店傳真機卻壞掉,於是冒着雨雪,走到別的酒店找傳真機。哪像今天,在手機上寫好稿,指頭按幾按,稿就發出去了。
那麼有規律的寫專欄,在我來說是少有的事──生性頑皮好玩,不重紀律,我是連椅子都坐不暖的──光是小學,就給七間學校開除了,到第八間才畢得業;回家第一件事:把畢業證書撕掉。
之這樣做,也許是天性愛文字。因此,我很珍惜這個專欄,也寫得比較認真,寫時字斟句酌,寫完反覆看三四遍,看有沒能改善的;這不是說我寫得好,比我寫得好的前輩實在太多了,像任畢明、查良鏞、羅孚、倪匡……我多少受了他們的專欄文字滋養。那真是一個好年代啊,他們都是南下文人,有很好的學養和閱歷,不分左右,都在這小島上各抒己見,暢所欲言,結果成就了本地獨特的專欄文化──我每跟外國友人說我一周寫五、六篇稿,他們聽了無不嘩然,但好些前輩一天還寫幾個欄!
俱往矣。我在《信報》寫了近40年稿,大部分時間一字不易(除了錯字)刊出,但近兩三年稿子多少被改,而我也不免自我審查,政治少寫,時勢如此,既悲哀,亦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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