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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4月15日

沈一一 異人獨白

受盡小毛病欺凌

早已領悟,病痛,通常不會單獨而來,悄悄噬咬你的,還有種種可怕的附加小毛病。

自從患上腎衰竭後,身體久不久便出現其他問題,比如體內積水過多,引致兩腳常常水腫;又或是血色素偏低,醫生要我做大腸檢查,看看是否有隱性出血。

有好幾次驗出副甲狀腺有點增生跡象,須加添壓抑藥物,否則便要施手術把它切除……過去6年,我就是受盡各種附加小毛病的「欺凌」!

人們常說,世事難料;其實,自身的毛病同樣難以預測。今年3月15日,又到覆診日子,如常回到醫院,如常先由護士量度血壓。

看着結果,護士有點驚訝:「今早有服藥嗎?怎麼你血壓很高,已超過180!」

「可能下車後要走一段路,令血壓增高吧!」我猜測。她翻閱記錄簿:「不過,看你每天做的記錄,也是逐漸偏高的,多次已超過150。」

護士說的記錄簿,正是腎科病人每天洗腎前後,都要記下幾種數據:體重、體溫、血壓、洗腎時「出水、入水」是多少等等。我當然知道,近期的血壓漸漸偏高,除了留意飲食之外,每天還自行多服降壓丸,可是全然沒有幫助。

「不如你休息15分鐘後再量度吧。」護士轉而提議。15分鐘後,護士再次量度,我以為休息過後,血壓會稍為降低,豈料出來的結果不減反增,上壓已超過190。

「怎麼愈量愈高?你稍等,我通知醫生,看看如何處理。」

不到3分鐘,醫生已召我入診症室。遠看,她比較年輕,身形瘦削,着我坐下後,同時叫護士在她面前替我左右兩手再量一次,這次的結果令我也吃一驚,竟然飆升至212。

「你不能離開,要立刻入院。」看似瘦弱的她,語氣卻很有權威。

當年乘坐地鐵上班,快到九龍塘站前,感到頭痛不適,便下車走到一家私立醫院看門診;量出的血壓同樣很高,醫生要我隨即入院,抽血後,驗出患上腎衰竭。

然而,往後的三四天,每天只派來一顆藥丸,便沒有與我這個病人商量什麼,只是安排我照這照那,什麼電腦掃描、磁力共振、全身照X光等等。

我心裏嘀咕:「明明已知我患了腎衰竭,為何沒有提議治療方法,只是不斷要我照照照?」

終於,我決定離開,轉到瑪麗醫院。(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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