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2月20日
香港藝術節回來了,再也不用在網上看演出。這天參加開幕酒會,多少有恍如隔世的感覺——過去兩三年,藝術家和觀眾都不好過,彼此隔着冷冰冰的屏幕接觸;尤其是依靠演出來生活的藝術家,捱過來好不容易。
這一屆共有四十多項演出,還沒恢復到最興盛的境況,終算「復元」了。
錯過了開幕那晚的演出,翌日卻看了一齣很不錯、來自日本、由谷野九郎導演的話劇《微笑の堡壘》。
燈光亮起,便叫觀眾驚奇不已——舞台上有兩幢相連的房子,瓦脊下,室內空間非常真切,雪櫃、爐灶一應俱全,且都能用,演員們就在那裏煮食——前排觀眾,大概可嗅到飯香。
發生在日本關西臨海地區的故事,主角剛哥沒受過太多教育,年過五十了,過去三十多年就依賴打魚為生,擁有一艘漁船,三個助手,除了喝酒,就是跟夥計們「吹水」,沒有妻兒,生活日復一日過着空洞、寂寞的生活……
隔鄰,是戶新搬來的人家,一雙母子——兒子是個很孝順的小文員,母親年逾八十(演員也真是那年齡),患上了認知障礙症;因為母親說想看海,遂搬到海邊來;偶然來幫忙照顧母親的,還有個只顧上網、很是冷漠的女兒……
兩戶人,就這麼在人生中偶然交錯一下——也不知母親是不是去世了,母子很快又遷走……
就像契訶夫,寫盡小人物的悲哀——生活沒有願景,也缺乏內涵,幾乎是為活而活,可是不失一顆善良的心,好像對親人的照顧和承擔。
除了布景,舞台上還充滿生命和活力的,是燈光——除了細膩地表現日夜交替變化,有一幕演員是在近乎黑暗中演出;編導抽離現實,借助燈光,悲憫地訴說劇中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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