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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5日

占飛 忽然文化

郁達夫加持

《查泰萊夫人的情人》1928年在意大利初版1000冊,三十年代已在北京、上海等地買到。1934年9月,郁達夫寫了一篇評論〈論勞倫斯的小說──卻泰來夫人的愛人〉(此為郁達夫的譯名)。

郁達夫譽之為「傑作」,他「一口氣讀完,略嫌太短了些」。他讚賞勞倫斯「寫英國貴族社會的空疏、守舊、無為,而又假冒高尚,使人不得不對這特權階級發生厭惡之情。他的寫工人階級,寫有生命力的中流婦人,處處滿持着同情,處處露出了卓見」。由此可見,郁達夫並沒有當《查》書是愛情小說,或情色小說。

極端寫實

他又稱讚「本來是以極端寫實著名的勞倫斯,在這一本書裏,更把他的技巧用盡了」。現今,恐怕沒有評論會認為勞倫斯是「極端寫實」的作家。他欣賞勞倫斯「描寫性交的場面,一層深似一層,一次細過一次,非但動作對話,寫得無微不至,而且在極粗的地方,恰恰和極細的心理描寫,能夠連接得起來。尤其要使人佩服的是,他用字句的巧妙。所有的俗字,所有的男女人身上各部分的名詞,他都寫了進去,但能使讀者不覺得猥褻,不感到他是在故意挑撥劣情」。

郁達夫還將《查》書與《金瓶梅》比較,認為勞倫斯的寫作技巧高一籌,《查》書「一句一行,也移動不得」,《金瓶梅》則「有些場面和字句﹐是重複的,牽強的,省去了也不關宏旨的」。這是過譽勞倫斯,太低貶了《金瓶梅》啦!

比郁達夫更讚賞《查》書的是著名翻譯家邵洵美。他更誇張,說在1931年已讀了《查》書沒有刪節的版本,前後讀了五次。他補充郁達夫的評論,指《查》書的主題是,「性即是生命」,「沒有『性』的家庭裏,生活是死的。」查泰萊夫人「性的復活,即是她『人的復活』。」邵洵美的理解比郁達夫更切中要旨。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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