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3日
英國科幻作家克拉克(Arthur Clarke, 1917–2008)嘗言:先進的科技就像魔法。相機可以留住肖像,被認定是魔法。一些種族首次拍照,以為相機攝走他們的靈魂。國人都相信巫師可用妖術攝走人的「魂」(靈魂)。失「魂」的人不是死、病,就是當奴隸。
已故漢學家孔飛力(Philip Kuhn, 1933–2016),在《叫魂》書中講述1768年乾隆盛世一宗謠言案。話說浙江省德清縣的水門橋樑,日久失修而倒塌,請石匠修理。這本是平常事,但不知怎樣,竟然謠傳石匠打木樁入河時,將活人姓名寫在紙上,貼於木樁——即是將活人叫魂——鞏固木樁。謠言由浙江、江蘇、江西蔓延至山東,人人自危。最終傳到乾隆那裏,釀成不少民間冤案及官員革職。隔了130多年,1900年京津鐵路建成,北京仍有類似謠言:「孩子被埋在枕木底下,或被殺死以加固橋樑」,配合義和團興起,提出「扶清滅洋」的口號,鑄成大錯。
疑心極重
回顧1842年後,西方列強侵華,國人怨憤極大,數十年如一日對洋人疑心極重。1894年2月,廣州爆發首宗鼠疫,迅即傳到香港。謠言四起。根據當時的洋記者報道,謠諑洋人醫生打掉孕婦的胎兒,挖掉孩子的眼睛、切掉學生的肝臟……用來製藥治病,以致學生不敢上學。一說,政府將治鼠疫的藥灌入病人口中,蓄意消滅華人,許多病人不敢求醫。另一說,政府衞生人員入屋搜查時偷竊和掠奪屋中物品。種種謠言促使華人不敢承認已患病,封了房屋不許衞生當局查究。少數華人勸告同胞跟港英政府合作,竟被群眾攻擊、丟石頭,甚至幾乎被殺死。
當時港督是歧視華人的羅便臣,華人意圖避疫回廣州,他大力阻止,無效。他寫道:「華人大批離開本殖民地報復,買辦、承包商、收賬人、商販、家僕和苦力,都加入了大逃亡,人數多達10萬之眾。」那些年,香港華人只有24.6萬人左右。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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