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15日
當年在醫學院,老師曾經傳授我們這樣的一個錦囊:「每次面診,病人心中可能不止一個疑難,往往他們最後提問的一個問題,才是最重要的。」
教授繼續侃侃而談,有一次曾經以為是例行的高血壓覆診,病人臨走前,突然回頭問:「醫生,我最近胸口有點翳悶,沒事的吧?」往後的檢查,才發現病人原來心臟出現了嚴重問題。
教授最後補充:行醫之道,不單要學「醫人」,還要學「相人」。用最短的時間,「相」出病人最困擾的問題,或是最優先的危機,別被其他枝節分心。
我最近有位七旬病人,頭腦清晰,健步如飛,每次覆診,也是獨來獨往。因應病情需要,我建議他進行手術以根治問題,這也是一個小型的微創手術,他也爽快的同意了。
到手術前幾天,突然收到他家人的來電,要求我重新解釋手術的細節。聲音中,好像帶着一點憤怒和不滿,也彷彿感覺到他們在怪責我沒有事前通知家人,便直接安排手術。
放下了電話,感到有點冤屈,被質疑是挺難受的。心想,病人沒要求啊,如何能「相」到他家人的期望呢?而且每個病人的家庭背景也不同,我怎能每次都把每個家人都通知一聲?將來如何避免類似情況發生?
忽然,想起他家人掛線前的最後一個問題:「醫生,說到底,這手術安全嗎?」
這下我懂了,原來他們真正關心的,不是我有否事事諮詢他們,而是十分擔心獨行俠老爸的安危。
有了共同的目標,事情就好辦得多了;教授的智慧,到今天還能用得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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