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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22日

占飛 忽然文化

夜探達文西 藝術的科學

《夜遊羅浮宮:達文西傳奇500年》在港上映,雖然只兩院放映,但每場均座無虛席。電影記錄了2019年羅浮宮紀念達文西逝世500年特展,像私人導賞般遊歷當中最重要展品,以饗影迷。

羅浮宮的《達文西展》,吸引了110萬觀眾人次,展出了以達文西為主軸,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大師的160多幅作品,包括11幅畫和70多幅素描。

三十人的攝製隊,花了四個晚上,於羅浮宮閉館後入內拍攝,羅浮宮的兩位策展人Vincent Delieuvin及Louis Frank則時而對談,時而旁白導賞。

此電影在夜間拍攝,平常擠得水洩不通的德農館1樓(《蒙羅麗莎》展廳),水靜鵝飛!著名的大畫廊(Grande Galerie),竟然逐段關燈。

展現理解

兩位策展人帶領觀眾,重溫了達文西從學徒出身至離世,途經了佛羅倫斯、米蘭、威尼斯和法國的昂布瓦斯。全片分為〈光影與立體感〉、〈自由〉、〈科學〉及〈生命〉等四個章節,兩人侃侃而談,再度強調展覽的主題:「繪畫是科學」,並反駁外界視達文西為博學者的論述,指達文西博學,無非都以繪畫為中心。

達文西1452年出生在佛羅倫斯附近的小村莊安恰諾(Anchiano)。他是公證人瑟比耶羅達文西的私生子,因此,他童年期都與祖父同住。

他10歲時移居佛羅倫斯,師從雕塑家和畫家安德烈.德爾.韋羅基奧(Andrea del Verrocchio)。故此,第一章〈光影與立體感〉首件出現的作品,便是韋羅基奧的《基督與聖馬多》雕塑,他嘗試複製真實,並專注兩種特定形式:運動與靜止,韋羅基奧教他明暗對比、立體線條及光影效果,表現在《基督與聖馬多》的衣履皺褶上,達文西學懂如何在紙上捕捉衣物的質感和移動,來創造完美的幻覺。

韋羅基奧工作室的作風是一切按計劃行事、井井有條,看達文西後來多達一萬頁的筆記和草圖,便可見這條理分明的特點;同時,韋羅基奧提倡認真研究數學、透視和解剖方面的知識,亦對達文西起着重要啟迪作用。

〈自由〉之章,達文西開始明白自己無法用複製真實的方式去捕捉生命質感,他於是改變了方法,嘗試在素描草稿中展示自由畫風,被形容為「塗鴉」,不複製真實,不展示美感, 而是展現理解,傳遞情緒和感受,最後試圖超越,帶出動感的可能性。

達文西在30歲離開佛羅倫斯往米蘭,自立門戶。第三章〈科學〉,這部分先後檢視了數幅名作,包括《柏諾瓦的聖母》(Madonna Benois)、 《最後的晚餐》(The Last Supper)、《維特魯威人》(Vitruvian Man)、《岩間聖母》(Madonna of the Rocks),從紅外線透視圖,看到達文西在《柏諾瓦的聖母》中聖母抱着基督耶穌的距離曾多次被改動,油畫作品表達了聖母預知兒子殉道的無奈感;而名作《岩間聖母》,兩位策展人則有別於外間說法,指出安排岩間的隔絕環境,無非表示了聖母無原罪懷孕的概念。《最後的晚餐》因改以濕壁畫方式,破損甚大,最後由其工作室在當時複製畫作。

超前時代

他亦開始專注於肖像畫,例如《青年肖像》(Portrait of a Young Man),他拒絕繪畫正面,而是將畫中人輕微扭轉成側身兼四分三面,這違反了當時的標準。

隨着聘請達文西的米蘭公爵盧多維科.斯福爾扎(Ludovico Sforza)失勢,達文西離開米蘭往威尼斯,在1500年返回佛羅倫斯,全情投入了解剖學,成了他繪畫的支柱。最後一章〈生命〉,名作《聖母子與聖安妮》(The Virgin and Child with St Anne),罕有地將聖母的母親聖安妮也納入畫內,三代同堂,背景亦用上「大氣透視」,營造了景物愈遠,輪廓愈模糊,色彩也隨距離改變的效果。

〈生命〉以兩個微笑作結,分別是《施洗者聖約翰》(St. John the Baptist)和《蒙羅麗莎》,前者亦是其最後的油畫作品,以雌雄莫辨的人物,肢體與背景融合的技法,聚焦了上半身及臉龐,突出了他迷離的眼神(左眼直望,右眼帶點偏離),且曖昧的笑容。

它與《蒙羅麗莎》都是晚期結晶,在科學的基礎上(物理、光學及解剖等),建構起最神秘又撲朔迷離的眼神和笑容。達文西離世500年,在觀察和創造、動與靜、科學和藝術、寫實和寫意的融合上,一生追尋着人生的本質(Essence of Life),卻仍是超前於世。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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