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16日
幸好在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在美國廣泛爆發之前回到香港來——在紐約住朋友家,離開後,朋友三天足不出戶,傳來照片——平時很熱鬧的蘇豪區,街上杳無人跡。
比較來說,在美國生活,面對的恐懼比香港大得多了——除了政府應對疫情進退失據(檢疫系統落後、口罩存量只是百分之一,二○○九年以來沒補充過……),還有兩大威脅——
其一是A型流感H1N1,以目前而言,這流感其實比新冠狀病毒殺傷力更厲害——美國自去年十月起計,超過一千九百萬人染病,十八萬人住院,逾萬人喪生;自二○○九年新流感大爆發後,跟着成了風土病,日子久了,人們見怪不怪,疏於防備,這增加了新流感的危險性。所以美國人目前面對的是,兩大惡疾威脅。
天災之外,還有人禍——上個月新冠病毒肺炎爆發,加州人第一時間搶購的,不是藥物、口罩或食物,而是槍和彈藥。
美國有許多潛在社會矛盾和危機,一有機會就爆發出來,好像一九七七年紐約大停電、一九九二年加州暴動都是揮之不去的集體記憶——社會秩序徹底失控,流浪漢、少數民族、貧民……大舉湧上街頭,打砸搶和縱火,連警察都控制不了;大停電期間,紐約超過一千六百家商店遭搶掠破壞、逾千起火災;加州暴動財產損失過十億美元、二千人受傷、五十三人喪生。
美國人不大有儲蓄習慣,許多人沒隔宿之糧,可以想像,一些地方倘若因虐疾封城,不發生暴動才怪。一般民眾都受威脅,華人更為恐慌——因新冠肺炎始於中國,再蔓延全球一百多國家,排華潮隨時出現,所以在加州搶購槍械的,七成是華人。
免於恐懼的自由不是絕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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