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11日
九龍某街市有間賣豆腐的店,一個星期總會去幾次買豆腐,小小店舖擺得極為整齊,店主是兩夫妻,態度誠懇有禮,一點都沒有街市人的那種市井之氣,時間長了,大家如同朋友般無所不談。
一個清靜的下午去買豆腐,老闆娘叫我入店坐坐,接着她很難為情地說能否幫忙介紹一份工作給她的女兒。10年前她將女兒送去澳洲讀大學,女兒畢業後跟當地人結婚了,不久生下一個女兒,也不知什麼原因,兩年前女兒帶着孩子回來住在家裏,當時女兒說孩子小,需要她照顧就不外出工作,去年女婿也搬回來住,他們打算留在香港了。
父母很為難,原本很小的家實在擠不下去,更何況跟女婿完全溝通不了,但女兒怎麼也不肯搬出去住,最後是父母搬離到外面租房子住,自己的家就被女兒一家佔領了,以為事情就此解決;離譜的是女兒、女婿一直都沒有工作,女兒總是找他們索取金錢,每次為此事爭執,女兒說她一直在找工作,只是現在工作很難找……
老闆娘對此很焦慮,卻無計可施。這又是一個典型的「啃老」,除了自己啃,還帶着一家大小來啃,實在是夠荒謬的。
我曾經看過一則「啃老」的笑話,有對白領夫妻工作幾個月就辭職把家還,他的朋友問他們:「回去咋辦?」
老公回答:「啃老。」
朋友再問:「將來生了孩子誰養?」
老婆說:「老的養!」
朋友繼續問:「老的過世咋辦?」
老公和老婆對視一眼,齊聲說:「啃小。」
在中國人社會,「啃老」是一個常見的問題,中國人家庭觀念很濃,過分保護子女,彼此的權利與責任界限模糊;父母與子女之間往往是彼此不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我們常常聽到「父母的所有財產不都是子女的」、「父母這麼辛苦賺錢不捨得自己花,還不是想多留些給子女」,就是這種思維導致父母心甘情願被「啃」,子女也「啃」得理所當然。造成這種「啃老」問題,父母往往要負責任,很多父母以為自己一生的努力目標就是孩子幸福,但又缺乏獨立意識,以為自己為孩子準備多些財富能讓子女生活幸福,於是社會就出現了大批二世祖;還有些父母非常依賴孩子,根本不願與子女分離,也因此培養孩子對父母的依賴意識。「啃老」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我們常常說孩子要有「獨立」的人格,這種「獨立」說的是「心理斷乳」(Psychological Weaning),擺脫家庭的照顧和扶持,真正成為有「獨立」人格的社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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