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17日
日常工作中,最常被病人問及的問題之一,一定是:「醫生,有什麼需要戒口?」「手術前後有什麼不能吃?」
不妨在這裏告訴大家一個秘密:除了某些特定的疾病,例如糖尿病、痛風、腎病、營養不良……大部分的病症,西方醫學並沒有詳細研究,到底應該如何戒口才能幫助傷口復元。
從前在公營醫療,見病人及解釋病情的時間較短促,遇到病人提出戒口問題,我通常都會投降,苦笑一下,坦然承認:「西醫真的不懂得如何戒口的。」雖然是實情,但看着病人失望的表情,總有點不好意思。
時間久了,我反而是從病人那裏偷了師,雖然沒有科學根據,但大部分都相信手術後應避免燒鵝、牛肉、雞蛋、蝦蟹等等會讓傷口「發」的食物,於是我的標準答案又進化了一層:「西醫雖然不懂得如何戒口,但我會建議尊重傳統的智慧,戒食蝦蟹牛鵝等食品吧。」這樣的套路,自己本來也甚為滿意,既答覆了病人,也隱藏了自己對這方面的無知。
可是,慢慢問題又來了,醫生既然打開了這個話題,病人都會很熱烈的繼續和醫生討論下去,例如:吃雞可以嗎?聽說有激素啊?冬蟲夏草可以嗎?用果皮煲有益嗎?是否應多吃花膠?……哎喲,病人有時真的忘了我說的第一句:西醫真的不懂這些的!有很多時候,我只能憑着常識,和病人稍作討論;說真的,自己認識不深,多說幾句就很怕露了底,更怕亂說話而誤導了病人。所以我一直很想學習更多這方面的東西。
有次一位很有經驗的中醫師不幸患了癌病,來找我做手術。手術很成功,他的康復也很快,連一般人常常遇到的後遺症,在他身上也顯得格外輕微。我如獲至寶,馬上把握機會向他求教:「你有沒有戒口?有什麼食療?」
今次真的風水輪流轉,輪到我失望了。他只笑笑,豪氣的說:「沒什麼啦,只是吃多點營養的東西,例如豆類就是了。我也不信有什麼食療的,哈哈!」
愈來愈留意到,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文化,都對「戒口」有點不同看法,兩星期前,我去了澳洲一個癌症手術交流會議,他們術後的病人也是什麼都照吃,不過他們特別小心便秘的問題,所以吃蔬果的份量比平日加倍,而雞肉、雞蛋則照吃可也。
我唯一的結論是:健康之道,博大精深,真是一輩子也學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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