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2日
有說香港社會發展飛快,但亦有說現在香港已停滯不前。只因為人們建構起很多事情,同樣地,不少事情被逐漸遺忘。
灣仔的香港藝術中心,地庫有一個麥高利小劇場。曾幾何時,小型劇團都以在該場地演出而自豪。劇場雖小,但能培育創意,啟發思潮。不過,近年來形形色色的小型表演空間成雨後春筍,「麥高利」以往給予劇團或觀眾的印象愈來愈模糊,彷彿成為了香港劇場的一頁歷史。
同樣成為歷史的還有香港重光紀念日。港英政府曾將8月最後的星期一之前一個星期六及8月最後的星期一定為公眾假期,紀念香港在二戰被日軍佔領後重光的日子。回歸後首兩年,市民仍能「享受」該假期,但在1999年後,香港已不再有「重光」的假期了。
由莫昭如推動的社區文化發展中心,一直在深水埗區進行各類型的藝術活動,以往曾經製作「深水埗演義/故事系列」,將社區歷史與人民生活互相結合,重塑香港曾經發生但漸漸被人遺忘的物事。
《明日陽光燦爛》彷彿就是在各種條件之下,將各樣活像明日黃花的事情結集而成的演出。
積極面對 歷史舊事
本地藝術教育工作者李俊亮與英國演員比爾艾奇森各自擔演的獨腳戲,組合而成有關日軍於三年零八個月佔領香港的故事。全劇分成「營內」及「營外」兩部分,實際就是李氏和比爾各自為主的戲份。李氏先從自我成長經歷出發,以他的出生地昌華街和就讀的區內中學說起,接着引出深水埗戰俘營於淪陷時期的獨特歷史。該處原為英國常規軍駐守香港的軍營,1941年12月「黑色聖誕」香港向日軍投降後,變成了戰俘營。李氏以角色扮演的方式,先後演繹營內被囚的男性和女性,接着再扮演以人道精神協助戰俘的日籍學者。明顯地,李氏希望以較多元化的角度,展示戰爭時期不同人等所需面對的不同處境。
比爾雖以英軍的第一身身份演繹「營外」的部分,但實際上他卻有更多筆觸講述被俘英軍於營內被折磨的狀況。例如英軍每天要以日語說出自己的編號來向日軍報到,說錯一遍,便要被虐打一次,直到能以日語完整說出整個號碼。該英軍在營內經歷連番折騰,最後雖然能夠獲釋,但客死異鄉並未能重回故土。
雖然兩位表演者在某些場面上為對方「助拳」,但全劇實際就是兩個獨腳戲各自演出。兩個戲的表演風格明顯不同,例如李氏借助很多道具來創造情景,並盡力以身體動作來表達視覺效果;比爾純粹是抽離的敍述,大部分時間向觀眾直接講述情節發展。
綜合起來,兩個獨腳戲又是天衣無縫,合力建構一段已被淡忘卻又彌足珍貴的歷史。或許有些觀眾會問:今時今日尚說三年零八個月有何意義? 但我覺得就如楊秀卓設計的簡約布景,以文人戴望舒被囚於域多利監獄時,在牆上寫成的《獄中題壁》為背景,而現時不少香港人都被囚於冷酷中。毋忘舊事,認識歷史,才是積極的生活態度。
我很喜歡社區文化發展中心將演出定名為《明日陽光燦爛》,不作傷春悲秋,更能讓我們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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