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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17日

達刀 視線所及

關羽求診記

自小是三國迷,被小說中人物鮮明的性格深深吸引,今天重看關羽刮骨療毒上的情節,竟與現在的情況有着驚人的共鳴。

話說關公親自領兵攻打樊城,罵陣期間,被曹軍亂箭射中右臂,打下馬來。兒子關平立刻衝出把父親救回自己的陣地,拔出臂上毒箭,可惜毒藥已經深入骨中,右臂變得又青又腫,不能活動。關平慌了,建議眾將士班師退回荊州,以便調理身體。卻換來老父一陣狠狠責罵:軍情緊急,關鍵時刻,怎能因這小瘡誤了大事!然後,作者記載,關平只好「默然而退」。

這是多麼普遍的現象喎!我認識很多的朋友,為着父母親的病痛憂心不已。有一位的爸爸得了腦癌,他堅持不肯去看醫生,一直拖了4個月,直到雙腿完全不能動彈才被送進醫院。期間各人嘗試勸戒老人家及早治療,費盡心力唇舌,卻換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看着老爸的身體每況愈下,那種焦急、心痛,甚至憤怒,非筆墨所能形容。

故事接下來,作者描寫關平不忍看父親受着折磨,只好四出尋訪名醫。直到一天有人乘小舟而來,姓華名佗,自告奮勇地要為關羽治傷。關平問:「莫非你就是昔日醫好東吳周泰的那位?」華佗點點頭,關平大喜。

這習慣原來這麼多個世紀以來,都沒有改變。不幸患上頑疾,久病未癒的,現在仍要四出尋訪名醫。現在的病人,在看醫生前已經看過谷歌醫生無數遍(即上網查Google關於疾病的資料),未看醫生已是半個專家了。

不過,互聯網醫療資訊最大的問題,正因為內容是寫給公眾參考的,所以必定巨細無遺,往往連很罕見的嚴重併發症也詳列出來,還未看醫生,已經嚇個半死。好像關平這樣,能遇上一位有口碑、有經驗的名醫,自然大喜。

華佗接着給關羽解釋毒箭的治療方法:「這病可治,只怕你懼怕,須把你綁在柱上,然後蒙眼,再用尖刀割開至骨,刮除毒素,再敷藥縫針,但真的怕你懼怕……不然,你這臂必廢。」

不愧為一代宗師,華佗這樣解釋病情,簡直是所有外科手術的典範:詳細、精準,以及同理心,兼而有之,卻無高高在上之感,而是實話實說。強悍的關羽,也快人快語:隨你醫治,信你。刮骨的過程相信大家都很熟悉,華佗聖手動刀;關羽合作接受手術。完成後,彼此惺惺相惜。當然,最完美的結局是,神醫沒有收診金和手術費。

小說嘛,當然得超現實一些。

這樣的將軍,這樣的孝子,這樣的神醫,擦出了火花,寫出了這樣有共鳴卻又超現實的故事,我個人認為,比Avengers精采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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