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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16日

潘天惠 焦點人物

葉童演舞台劇 重新找回一團火

少不更事的黃毛丫頭李思思,機緣巧合下入行,憑電影《烈火青春》一鳴驚人,早在33年前已在香港電影金像獎封后,標致臉孔加上天賦演技,走紅中港台……。李思思是誰?葉童(Cici)是也。

人如葉,心若童,Cici得到編劇才女陳韻文所改的藝名,事業一帆風順,但不管掌聲有幾響、口碑有幾好,她近年在演藝路上卻若有所失,彷彿再找不到內心那團火。「曾經何時,有角色就演,也覺得不會難倒我,只是當中欠了一點什麼,直至去年參演《莎士對比亞》,終於重新找回演員那團火。」Cici說時雙眼透出用青春燃燒的熊熊烈火。

葉童今年再接再厲,挾去年《莎士對比亞》的聲勢出演舞台劇《雷雨对日出》(新光戲院,6月22至27日),導演是香港青年文學獎3屆戲劇冠軍袁立勳,演出拍檔包括陳志雲、石修、江美儀及王喜等。

「對比上年的《莎士對比亞》,今次的故事會黑暗、陰沉一點,所以門票銷售也超出預期。」Cici毫無架子,健談而專業,訪問開始前還提醒助手別碰膠袋,以免弄出聲音,影響錄音。「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舞台劇大約2個多小時,當中付出的心機和時間不足為外人道。」

難忘曹禺筆下女性

《雷雨》是1934年面世的曹禺處女作,被譽為中國現代話劇的里程碑,當中訴說着不同封建家庭的故事,充滿作者個人和父親的影子;《日出》2年後面世,講述艷麗的交際花活在物慾橫流的年代。貫徹前作《莎士對比亞》,《雷雨對日出》也是貫穿2部劇,真正想講的是曹禺的生平,探索的是生命力的興衰。

「舞台劇演員像廚師,就算早已知道每道菜式怎樣煮出來,也希望每次踏上台板時能給予觀眾新鮮感,令色香味更加濃。」去年夥拍陳志雲演出《莎士對比亞》之前,Cici上一次參演香港的舞台劇,原來要數到1999年的《瓊瑤世紀之詩》,豈料人生的歷練不同了,體會也不同,對舞台劇演上癮。

「開頭的摸索階段存在很多未知數,舞台劇永遠令人樂在其中,但有時也會感到挫折感,就是你覺得自己是經驗豐富的演員,這樣演較好,導演卻未必同意,哈哈!」她笑言第二次與袁導演合作,仍會存在意見不合,「我屬於老一派演員,不管導演是資深還是年輕,一定會接受導演擁有最高決策權,演員不該凌駕在導演之上。」

Cici多年前次首次演曹禺的作品《原野》,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曹禺活在封建時代,他筆下的女性角色卻非小女人,而是希望握掌自己的命運,不甘被時代吞噬,特別難忘。說回《雷雨》,我的怨婦角色得不到愛情,卻投射到繼子身上,以為這就是愛情,這是一個壓抑卻又肯爭取的女人。」

《雷雨對日出》的陣容包括不少老戲骨,久戰沙場,自然各施各法,Cici透露導演希望「全部人一起上學、一起放學」(指綵排),有時也會心急,以為他們忘了台詞。「比方說,我有時想放慢點節奏,想坐下來,再把對白說完,但導演已急不及待作出提醒,難免有點『磨擦』,哈哈!」Cici分享綵排時趣事,笑得合不攏嘴。

「又例如修哥(石修),記得第一日綵排時,他已經提出盡快叫排舞老師教他如何跳,但導演的考慮有所不同,細節尚未落實,說不定到時候會cut走這場戲,過了一個月,他今天仍然每日早上講一次,顯示他專業又認真的態度。」緣分促使她回到香港的舞台劇,但起初她也有點猶豫。

「去年接到《莎士對比亞》劇本,起初也非常擔心外界對我演茱麗葉的評價,畢竟年齡差距有點大,後來想清楚之後,覺得舞台是無限大的,不該被框框限死,拿出勇氣走出第一步,殊不知出來的效果很好,觀眾給我的鼓勵和認同,好像闊別了很長、很長時間,故此想在這個舞台做得更好,看看自己能走多遠。」名利不過是浮雲,演員最渴望得到的始終是讚美與掌聲,她也從中找回那團演戲的火。

「記得前陣子出席一個舞台劇頒獎禮,當日獲獎者抒發的感言,感動很深,舞台劇演員報酬不高,但仍肯付出青春,甚至感謝上天能夠讓他們繼續留在這個圈子,可能要出外賺快外,被周圍的人反對,甚至節衣縮食,延續他們的夢想,為的是成為更好的舞台劇演員。」當我們習慣了成功,彷彿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看到他們上台領獎,那一刻才發覺自己失去對演戲的執着和投入,無法像他們奮不顧身,我不像他們般偉大……我被他們點燃了那把火,想在這兒感謝所有舞台劇演員。」

家人疑收詐騙電話

Cici出道已經平步青雲,1982年憑《烈火青春》一炮而紅,一年後藉《表錯七日情》初嘗金像獎最佳女主角滋味,8年後憑《婚姻勿語》再次封后,從未演過二打六角色,更重要的是,走過30個寒暑,其演技受肯定,像是天生吃這行飯。「幾時失去那團火?哈,我好像從來都沒有,甚至沒渴望過成為更好的演員,老實講,過去只是有人找我演,我就去演,演出來亦得到好評,這樣平凡而順利的路途,機會甚至多得沒有好好珍惜過,只是盡力做好呢份工。」

葉童本來是平面模特兒,有一次同男朋友陳國熹(即今日的丈夫)在影院碰到男方的友人,對方當時是無綫編劇,亦即後來《烈火青春》的編劇之一,隔了一段時間,她收到導演譚家明的電話邀請,亂打亂撞入了行。

「家人起初以為是詐騙,也覺得電影圈個個是壞人,非常反對我拍戲,而且當時我未夠年齡,需要父母簽名同意,我們之間鬧過矛盾,直至後來才慢慢妥協。」

「初入行,我不喜歡同人接觸,在片場盡量不同其他人談話,過得好不如意,瑟縮一角,不想被人發現,直至在《婚姻勿語》(1991年)再次同梁家輝合作,他點醒了我。」Cici憶述當年蛻變的過程:「我發覺同他做對手戲,感覺截然不同,完全是因為我們早已認識,環境舒適,才可自然地流露演技,當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封閉,在片場認識不同人,其實是令我拍戲時能夠更加投入。」

樹欲靜而風不息,子欲養而親不在,訪問在母親節前2天進行,Cici感觸地表示甜蜜的話永不嫌多:「那年代的父母只顧賺錢,與下一代之間溝通不多,遑論說什麼感謝你、掛住你、我愛你,雖然長大之後關係也幾close,但在他們在世時,我始終沒同他們講過我愛你,想趁這個機會說聲媽媽我愛你!」

 

 

葉童小檔案

出生年份:1962

家庭狀況:已婚

作品:《烈火青春》、《表錯七日情》、《倚天屠龍記》及《莎士對比亞》等

曾獲獎項:金像獎最佳女主角、金像獎最佳女配角

 

 

 

撰文:潘天惠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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