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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3月31日

潘天惠 訪談錄

太極鄧建明 大叫救命喚醒自己

經典廣告話,一隻出奇蛋可以滿足3個願望,那麼,一套只有15分鐘的微電影,又能否同時滿足3個願望呢?答案是可以,而且還有錦上添花的「彩蛋」。

本地搖滾樂隊太極成員鄧建明(Joey)藉拍攝微電影,不僅人生首次擔正男主角,也滿足了「救命恩人」黃柏高(Paco)的搖滾夢,更是相隔14年後再出廣東新歌,以饗樂迷。

「沒有新歌的音樂人,就像沉睡了一樣,《救命》喚醒了內在的那個我。」雖然每星期都亮相ViuTV節目Chill Club,可是他談起久違了的新歌,依然眉飛色舞,雙眼燃燒着兩團火。

生於1963年的Joey,6歲開始接觸音樂,「小時候沒什麼玩具,聽收音機是唯一娛樂,自細飲外國音樂奶水長大。」小學時,他已經完整地背到Paul McCartney的Band on the Run歌詞,「記得在堂家姐面前唱出來,她叫我唔好念口簧,要努力讀書考試。」

中學就讀中文中學,他自認讀書成績麻麻,中五會考僅得3科及格,最高分是英語會話,「數學考到H,但英文oral卻有C,哈哈……我肯定是自小浸淫在英文歌的環境,所以發音一直幾好,而且當年老師經常叫我起身朗誦英文,除了英文老師,最錫我的就是音樂老師!」

堅持買日本結他

舊日香江,band友會被標籤為「飛仔」,鄧父曾經大力反對兒子玩音樂,Joey笑言:「幸好,媽媽支持我,還瞞住老豆買了人生第一支木結他給我,並收埋在床下底,以免被老豆發現,哈哈!」頓一頓,他再說:「原本內地製的只需50元,但我企硬要去通利琴行買Yamaha,盛惠100元,沒有媽媽,我便不會開始音樂路。」

回首往事,鄧建明說「夾band還夾band,做歌手還做歌手,就像七孔流血還七孔流血,死還死」,他何出此言?「那年代玩band只是興趣,無人想過可以當職業,包括Beyond,有時我們會同Beyond一齊jam歌,但從沒談過要出道、搵食,更別說幻想自己成為天王巨星。」

玩音樂的人未必會發明星夢,在當年的客觀環境之下,要做歌星恐怕比今日難千倍。「當年租用錄音室費用高昂,製作一首歌的成本要6萬元,一隻大碟盛惠60萬元,根本不是普通人能負擔得起。」他苦笑道。

「八十年代,租band房每3小時600元,我們白天打工,純粹為了每個周末夾錢玩音樂,根本有出無入。」隨着科技發達,他認為今日的創作歌手比幾十年前幸福得多。「坦白說,如今在屋企也可以創作,之後放上網,不必專程跑去錄音室,成本差天共地……即使當年太極簽了唱片公司,我們也只是一心做好份內事,從沒強求什麼。」

太極樂隊於1984年誕生,當初只有4名成員,後與Trinity樂隊合併,變成7位成員,推出過多首膾炙人口的金曲如《紅色跑車》、《迷途》、《留住我吧》、《樂與悲》、《一切為何》、Crystal等,並在2016年獲得十大中文金曲頒獎禮授予金針獎,地位達殿堂級。

滄海桑田,最後一位加入太極的Joey見證樂壇近40年的起落變遷,期間成員之一唐奕聰(Gary)於2021年病逝,他不無感慨:「很多人說樂壇今非昔比,我反而覺得只是樂迷口味改變了,即使最低迷時候也不是想像中那麼差,不同的是,當年香港歌手能夠紅遍亞洲,今日競爭更加激烈,難以歷史重演。」

14年才有新歌

說回創作層面,他認為現今樂壇百花齊放,更勝從前,「七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期,我們主要翻唱其他國家的作品,後來有一股聲音支持本地創作,奈何創作人才出現斷層,再加上其他國家尤其是南韓傾全國之力發展娛樂產業,一作比較自然輸蝕。」

他強調有心玩音樂的人,不應該以做明星為目標,「娛樂圈是講際遇的地方,音樂人不是一份職業,你喜歡就堅持去做,別人覺得你行自然會簽你,或者你可以靠社交媒體分享音樂為生……唯一能說的是,你想做出色的音樂人,不是死練結他、死練打鼓就夠,而是需要了解一首歌的結構,否則最多只能成為優秀結他手或鼓手。」

作為太極近年最活躍的成員,Joey相隔足足14年,再次推出新歌,原來始於「金牌經理人」Paco一個念頭。

「大約半年前,有日突然收到Paco電話,他說有一個『發燒夢』想圓,因為他是classic rock的愛好者,所以想再創作一首歌圓夢,我自小就聽搖滾長大,入血入肉,和他一拍即合。」

兩人淵源甚深,他形容Paco為「救命恩人」,「第一次是人生首度做主音的《一切為何》,成功了;第二次是當年與大紅人何婉盈合唱《愛上你是我一生的錯》,也成功了;第三次是今次出新歌,畢竟,對一個創作人來說,沒有新歌推出,如沉睡了一樣,如今喚醒了我,所以今年目標是以創作為主。」

「救命」也是一部微電影的命題,鄧建明首當男主角,演爛賭父親角色,更親身演出動作場面,想不到一擊即中,榮膺微電影「創+作」支援計劃(音樂篇)專業組最佳男主角金獎,這正是「出奇蛋」意想不到的彩蛋。他上台領獎前不久,外父與世長辭,致詞時特別講到「感謝他畀個老婆管住我」。

「說真的,完全估不到是我得獎,但前一晚,老婆說看了電影後,覺得我是在演自己,不是指爛賭,而是那種說話的語氣和神態。」他笑言由電影到歌曲都像度身訂造,也許是獲獎原因,不過他重申,私底下絕不嗜賭,「初出道時曾在賭城連輸5鋪21點,輸掉整個騷的收入,經歷那次慘痛教訓,以後都不敢再賭!」

《救命》重現經典搖滾風格,音樂一起,以鼓聲引入強勁結他solo,歌詞道出草根階層心聲:「救命/做嘢做到驚/如奴隸獸做到就冇命/比老闆插魂精/救命/月尾就賤命/銀行話要清卡數/慘過大病/好廢/又冇錢消費/求奇食廢物晾住個胃/先夠供個床位/好廢/做到爆咗肺/人窮就快黐總掣/黐咗咁滯」

「曲是黃一峰作,詞是火火填,事關半年前疫情未見曙光,本地生意欠佳,不少人也怕被炒魷,歌詞算是回應當時的社會現狀。」鄧建明不諱言,疫情期間或多或少也有危機感,「我自認是個幸運兒,因為Chill Club有份固定收入,轉眼做了3年,不時會思考如疫情持續而節目暫停,我又能找到什麼工呢?而且,當時兒子仍在澳洲讀書,自己也感同身受。」

贏歌唱比賽可遲到

驀然回首,他入行前也曾打過工,「第一次打工經驗是售賣電腦硬件,其實我不認識那是什麼,結果3個月也賣不出一件,後來在銀行做了兩年初級文員,第二年開始兼顧太極的工作。」他在銀行內的歌唱比賽獲獎,當年上司如今成為三十多年的朋友,「因為贏到比賽,所以有藉口遲些少返工,哈哈,後來上司建議我喜歡音樂的話,不如出去闖一闖。」

他記得最初簽約華聲唱片,有份底薪,加上以結他手身份參與其他製作,如李克勤的《紅日》,慢慢在樂壇站穩陣腳,父親亦由反對變支持,「爸爸是比較古板的人,最記得當年《每一句說話》得到商台頒發的『我最喜愛本地創作』獎後,士多老闆告訴我,爸爸一邊看直播、一邊飲孖蒸,指着熒幕說那是他的兒子,由那時我知道他開始認同我。」

撰文:潘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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