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29日
「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有時旅行觀看景點,拉開點距離,才看得更真切。
近看佛羅倫斯聖母百花大教堂——就像一般哥德式教堂,是宏偉了,倒不覺得特別。我不經意地走到一個小山丘上下瞰,才驚異於其氣勢的磅礡,那圓穹頂是城市的最高點,由於是半圓形,所以所有建築物都向其聚合,趨於一體,壯觀無比,令我深刻體會到建築的力量。
文藝復興建築師布魯斯基(F. Brunelleschi)在舊教堂之上,加了個羅馬式拱頂,就令其完全改觀——他重新定義這個城市,開創出一個新的時代來。
看泰姬陵,我用的是另一種距離——文化距離。將泰姫陵和東西不同建築比較,端的趣味盎然——也是中軸線布局,有着平衡對稱的古典美;跟佛羅倫斯大教堂比較,它沒有那種在瞬間收羅萬象的力量感;但它宏偉而單純(由白色大理石建成),那種柔性、含蓄的清秀氣質,卻是少見於西方建築的。
將水採用為建築元素,威尼斯有之,但在其他西方建築則不多見,那可以說是比較東方的,當中用得最為優美的是日本宇治的平等院鳳凰堂;和泰姬陵比較,平等院鳳凰堂並沒追求宏偉,反之,營造的是一個可居可遊的自然、生活空間,但又不失玄幻的美感——萬象皆虛幻、人生無常,那是佛家哲學的體現。
泰姫陵的花卉壁飾用寶石鑲嵌而成,是華麗了,但我更喜歡主殿內遮掩着大小石棺的屏風——將大理石板鏤空成許多花樣細格,剛中帶柔,雅致異常;那是典型回教建築風格,深遠地影響了東方的建築——先是中國宋代寺院的格子窗,再進一步是日本的庭院建築,如茶室。
走進歷史、走進文化,會令人的視覺和對事物的感應很不一樣;泰姬陵,讓人同時看到東西方和伊斯蘭最優美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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