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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20日

林崇發 寰宇遊蹤

追溯日本 威士忌起源

約朋友冬天去北海道旅行,幾乎與「滑雪」畫上等號,對於不好滑雪的人,北海道還有不少好去處。不好滑雪的,當你朋友在滑雪時,不妨各走各路,開車下山到小樽,有極高品質的地方值得參觀。

位於余市町的余市威士忌蒸餾所,十分值得參觀,免費入場,愛不愛酒,都可以了解一下近年來世界各地吹得很熱的日本威士忌風。以往威士忌和雪茄一樣,是少眾玩意,近年日本威士忌經常得國際獎後,香港愈來愈多香港人對日本威士忌有興趣,甚至着迷日本電視台也順勢推出連續劇《阿政》,講述余市威士忌蒸餾所創辦人竹鶴政孝和其蘇格蘭妻子Rita的故事,令這位日本威士忌之父更加為人熟悉。參觀蒸餾所,除了認識威士忌的製作過程外,也可了解竹鶴政孝的故事,追溯日本威士忌的起源。

創辦人故事

日本人精益求精的處事之道,世界公認。這份精神追隨到武士道和明治維新前期風行日本的陽明學,把「冰水為之寒於水,青出於藍勝於藍」的精神,提升成為行動,將世界各地的優良精神和工藝技術,變成日本的在地文化,演變成今天的「職人精神」。在蒸餾所裏,讀到竹鶴政孝的生平,不得不敬佩日本人對人類文化提升的貢獻。

竹鶴政孝家庭跟釀酒也有不少淵源,出身自釀酒家庭,對日本米認識不淺,本想出國研習化學,深造釀酒技術,剛巧到了威士忌之鄉蘇格蘭,便一試愛上,自始要將蘇格蘭威士忌帶回國,潛心鑽研。回國後,遇上Suntory創辦人鳥井信治郎,在南部建立了山崎蒸餾所,後因風格不同,竹鶴政孝便到北海道找適合的水源,和在與蘇格蘭氣氛相似的地方建立自家的余市蒸溜所。

水源成地利

蒸溜所內,學習威士忌製作過程,從選取材料、發酵、蒸餾、選木,每一個過程都有獨立展覽廳,展覽廳有的由貨倉改成,而有些更是還在運作中的機械室。技術層面來說,蒸餾器是蒸餾所的靈魂,事實上,製造威士忌每一個環節要求極高。從水源開始就是學問,南部的山崎位於山崎峽,其地理的水源稱為「水生野」,是日本茶道中頂級水源;而余市靠近的小樽流,收集來自潔淨的雪山水源,屬頂級威士忌不可少的元素。

若將製作過程,比喻成孕育新生命的過程,存入木桶醞釀,就如受精後十月懷胎的過程。分別在於高品質的威士忌誕生要長達十年以上,甚至超過三十年。蒸餾所內有不同年份的威士忌,讓大家分別出待在木桶內與不同年份的出品會有怎樣不同的色澤和味道。譬如剛入桶,從蒸餾器新鮮製成的原酒,氣味如伏特加和琴酒般刺激,隨着在木桶的時間愈長,吸收木桶的自然味道,加上原酒的揮發過程,五年、十二年、二十年,時間愈久遠,氣味愈幽香。

不少不愛喝酒的朋友,也愛上威士忌的氣味,那份清幽自在如身處在森林內的草木氣味,又多了一份煙熏的沉實,這種獨特的氣味難怪叫人着迷。到展覽館的尾部有兩個試酒室,一個可免費嘗試兩小杯不同年份的威士忌,另一個則可試試市面不發售的特別版。最厲害的特別版就是宮城峽1980的原酒,陳年超過三十年,在蒸餾所以外,世上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試到這味道。喝過這小杯,超過三十年的威士忌,彷彿體驗了威士忌真正的味道。杯中物貼在杯邊滑動,看出其質感結實,濃郁的木味及入口後長留於口腔中的煙熏味,都是非常獨特的體驗,就算不愛威士忌的也值得一試。

離開試酒室後,在停車場旁有精品店,店內有各款不同年份的威士忌,可謂是愛酒之人的天堂,但對於未到喝酒年齡的和不會品酒的,這裏也有不少余市特產甜品,就算不喝酒也會享受這家蒸餾所的故事和歷史。但要提醒愛酒之人,要留有一位不喝酒的負責駕車,否則全部喝過陳年威士忌後,要等上半天酒散了才可出發到小樽。

一窺金融史

從蒸溜所到小樽市內,大概十五分鐘,找停車場不難,市內有多個停車場。小樽沿着河川的大街,有不少商店、小食店和餐廳,不用多介紹。除了吃喝玩樂外,反而想介紹一家,位於市中心,當地也不太知道的博物館:金融資料館。金融資料館前身是日本銀行的小樽分行,建築承續了日本明治維新後,對外開放的仿文藝復興時期建築,那一段的街道很叫人想起上海灘一帶的風光。日本的銀行和金融史與整個日本金融史館設立在小樽可遇恰如其分:當年小樽是日本最重要港口之一,又被稱為北海道的華爾街,對外商貿頻繁,與香港的角色相似,亦解釋了北海道與日本其他地區文化的不同。

館內除了講解日本的金融史外,還有詳細解釋日本紙幣發展過程及其防盜技術,最多遊客會參觀的,應該是仿銀行保險庫,內有一層層疊起來如貨物般的銀紙,還可以親手感受一億日圓鈔票的重量和質感。不禁令人想起內地高幹被充公抄家時,被搜出數以噸計的金銀珠寶和現金,館內的金庫正活生生呈現在眼前。

日本陽明學大師東鄉平八郎認為:「陽明之學,即是從微細處着手,認真辦好,事事心敬、處處用敬,習劍精專,即成劍道;事茶仔細,即是茶道;飾花精緻,即是花道,為君子禮、用仁用勇、盡己盡忠,即是君子道。此為漢學之本。」日本旅遊除了吃喝玩樂,知性旅遊也非常適合,日本的博物館水準高,有品味和教養的《信報》讀者,不論愛不愛滑雪也可抽空,從二世谷開車下山,以一個多小時車程到小樽逛逛這兩座博物館。

旅遊資訊

在北海道旅行,不論在滑雪區內外,還是租車較方便,自駕大概一個半小時車程就到小樽。余市威士忌蒸餾所位於余市町,離小樽大概15分鐘,租車通常也有GPS帶路。由JR新千歲機場車站乘JR電車至余市下車,車程約1小時30分鐘;由JR小樽車站乘JR電車至余市下車,車程約30分鐘。

撰文、攝影:林崇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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