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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5日

林順潮 林柏豪

Omicron強勢來襲 疫情防控需新戰略

新冠肺炎早前在香港一直處於受控狀態,在各方努力下,基本已達到社區清零的目標,大家都期盼能早日通關。然而,新一波的Omicron變種病毒來勢洶洶,歐美多國疫情都相繼失守,連日來確診人數再創自爆發以來的新高,全球每日確診人數共多達100萬!香港近日因從海外抵港的機組人員違反防疫指引而形成的望月樓群組,敲響了Omicron進入社區的警號,而全城現正處於第五波爆發的臨界點,政府和社會各界在未來數周能否適時採取相應行動,將對本地疫情發展十分關鍵。在Omicron強勢來襲的情況下,疫情防控及通關的新戰略部署值得探討。

一、Omicron席捲全球 可能已由「飛沫傳播」改為「空氣傳播」

Omicron變種病毒在短時間內在世界各地迅速蔓延,並逐漸成為主流病毒株,初步數據均反映其傳播性遠高於Delta病毒。有研究顯示,Omicron病毒傳染性較Delta高4至8倍,而新冠病毒康復者發生再感染Omicron的機會是Delta的5.4倍。

從西方國家近日數以十萬的確診人數可見,Omicron病毒擴散至社區後可在短時間內以幾何級數遞升,對公共醫療系統產生巨大負荷。雖然醫學界目前仍未完全了解Omicron病毒高傳染性的原因,但從日前本地望月樓群組的情況而言,即使和帶病毒者相隔20至30米和身處獨立房間內的食客亦相繼受感染,有專家估計Omicron或在上述地點出現局部空氣傳播,而西方國家亦出現一些同類說法。雖然此推斷仍有待進一步證實,但若然證實Omicron病毒有能力在一般情況下經空氣傳播,將為防疫工作帶來重大挑戰,疫情防控的指引和政策亦須作出相應更新。

N95規格口罩需求勢增

目前本港大多數市民和一般醫護人員均依賴普通外科口罩防止新冠病毒的傳播。然而,若Omicron病毒可在一般環境中經空氣傳播,外科口罩便未必足以防止感染。屆時,醫護人員甚至市民對更高規格的N95/KN95或同類口罩將有龐大需求。美國的康涅狄格州日前便向市民派發N95口罩,反映高規格口罩在可見的未來將有殷切需求,並成為抗疫的戰略性醫療物資。

在未有足夠醫學證據證明Omicron病毒能完全在空氣中傳播前,筆者無意引起公眾恐慌。然而,政府和相關部門有必要未雨綢繆,全面審視本地醫療物資如N95口罩的庫存能否在新形勢下維持穩定供應,為防疫工作作出合適部署。

而面對充滿未知的高傳染性Omicron病毒,市民在未來數周亦應提高警覺,自律減少外出及聚會,嚴防本地爆發。

二、先與內地繼而與國際通關;「病毒歸零」比「與病毒共存」更適合香港

香港與內地及國際在經濟、商貿及旅遊方面的交往同樣重要,通關的最終目標是與內地及國際「全面」通關。但如需二選一,則首先是爭取和內地通關。

大部分香港人祖籍內地,加上有幾十萬香港人長期在內地工作及生活,他們對來往兩地探親及團聚的需求非常殷切,這是和內地通關的一個重要考慮。

此外,不幸染疫後有沒有嚴重的長期後遺症,暫時不得而知。歸零政策可以把患病及死亡的人數減至最低。

內地一直是採取「歸零」政策,故如要和內地通關,本港採取的政策也必須看齊。當疫苗接種率和有效率能達標,而特效藥又獲證實有效,可令新冠肺炎的殺傷力和普通流感相若,到時便有望和國際通關。

Omicron是一種變種病毒,在短時間內席捲歐美多國,連日來確診人數達驚人的新高,與外國普遍採取「與病毒共存」的政策有一定關係,因為病患者提供了一個病毒變種的溫床,因此患病人數愈多,病毒變種的機會就愈高。另外,對比歐美國家,本港目前不論疫苗接種率、隔離設施、醫護人手均更落後,加上香港高密度的人口,若在防疫政策上有所鬆懈,令Omicron病毒在社區全面大爆發,後果將不堪設想。

目前仍未有證據肯定Omicron病毒所引起的併發症較早前流行的新冠病毒株輕,而香港大多數長者仍未完成接種疫症苗,若疫情大流行,這個年齡層將首當其衝。因此,本地目前仍未有條件改變以往的「社區清零」防疫政策,否則將因片刻鬆懈而需付出重大社會代價。

三、防控及通關五大關鍵戰略部署:

1.加強外防輸入防疫措施

因豁免海外機組人員等的檢疫安排容許某部分從海外高風險地區抵港的機組人員只在家居檢疫3天的安排,難保人隔離時不守規矩,終造成日前望月樓群組,反映本港在外防輸入的政策仍存在缺口,對市民的健康構成風險。

本港食物及日用品約七至八成由內地輸入,其餘兩至三成是由外國入口。延長機組人員在指定酒店的檢疫時間,無疑會影響航運界,例如增加運作成本、機組人員人手嚴重短缺等問題;同時,隨着機組人員隔離的需求大增,檢疫酒店數量不足亦可能成為另一個問題,這點或可透過閉環式家居隔離解決。但在平衡社會整體利益及市民健康的大前提下,為配合本地病毒清零的政策,亦是無可避免。

其中一個解決方法,可以把航運機組人員的基地設在其他防疫措施較為寬鬆的東南亞地區,如泰國、韓國等,從美國到港的長途機,可先經停泰國,長途機機組人員在那裏停留,並由當地機組人員接力飛來香港,到港後不下飛機便馬上折返,把與本港人士接觸的機會減至最低,同時不影響貨物運送。

以筆者個人經驗為例,筆者曾在內地接受過酒店和居家隔離,正正體會到內地的閉環式管理,由過關後到酒店、酒店到家中,全程有專人專車護送。家中不可有人同住,並有嚴格的監察系統,整個隔離期間由衞生人員上門取樣作病毒檢測,過程中完全與社區隔離,把社區傳播風險降至最低。港府宜參考內地相關防控政策,務求在外防輸入上滴水不漏,與國家防疫工作接軌。

2.內防爆發 增加疫苗接種率至90%以上

經過連月的宣傳和在社會各界提供各種正面誘因的推動下,本地目前疫苗接種率才勉強超過七成,與內地和全球各國相比仍處落後位置,亦未能達群體免疫目標。

對比一些西方國家或鄰近的新加坡,本港對規管疫苗接種的政策無疑屬相對寬鬆,當局應把握時機,多管齊下,盡一切方法鼓勵所有未接種疫苗的市民馬上採取行動。同時,當局亦須確保目前本地有足夠疫苗庫存,能為所有合資格市民盡快接種加強劑,以確保能抵禦Omicron變種病毒。香港現時有兩種疫苗供應:科興(Sinovac)和復必泰(BioNTech),有市民曾表示擔心科興疫苗產生抗體數量不足,在選擇疫苗時存有疑慮。其實疫苗在產生抗體免疫之外,還有產生T細胞免疫效應,兩種免疫效應都幫助身體殺滅新冠病毒。在智利和土耳其進行的臨床研究發現科興疫苗雖然抗體水平較復必泰稍低,但卻在人體產生更高水平的T細胞免疫效應,大大減低重症和住院率。因此應選擇何種疫苗,筆者的看法是,接種何種疫苗不重要,關鍵是要盡快打針!亦須明白本港抗疫在未來數周將進入關鍵時刻,為自己和身邊的人以至整個社會的健康設想,接種新冠肺炎疫苗刻不容緩。

3.盡早優化及全面推行「安心出行」及「疫苗氣泡」

在日前的望月樓群組中,當局成功透過「安心出行」等資訊,追蹤並隔離大部分當日在現場的200多個接觸者,但有多名食客相隔多日直至昨天才「投案」,據指原因是市民雖然下載了安心出行,但可隨時刪除紀錄。也就是說,市民即使和確診人士同時到訪過同一地點,即使收到短訊通知,也可選擇置之不理,甚至刪除紀錄,以避過追蹤功能,政府亦因此不能追蹤到這些非自願現身者,出現極大漏洞。

「安心出行」為防止病毒流入社區起了重大作用,同時既為相關人士提供適切檢查跟進,亦保障了廣大市民的健康。現時全球多國已要求國民進入餐廳等處所亦須出示疫苗證明,香港應優化及全面推行「安心出行」,甚至考慮立例強制所有人需要按使用安心出行,並制定操作標準。

此外,單有安心出行亦不足夠,必須雙管齊下,配合「疫苗氣泡」,於表列處所規定進入人士必須接種疫苗。接種一針疫苗仍有很大機會受到感染,因此建議提高要求,規定所有人士接種兩針或以上。而「疫苗氣泡」也必須盡快推行至各行各業,以至「全香港」。

在資訊流通年代,部分市民對披露個人資料雖可能有所顧忌。反觀現時大規模推行,市民適應後,可見當初一些技術上的疑慮都得以釋除,而相關政策在Omicron變種病毒進入社區時亦發揮重大作用。目前正處病毒大流行之際,社會整體利益無毋庸疑將凌駕個人利益,而當局若能善用科技作追蹤等工作,將為市民健康提供更大保障。

4.盡快採購新冠病毒特效藥作緊急使用

新冠疫情發展至今,全球藥廠均投發巨大資源日以繼夜研發特效藥。而透過疫苗作預防配合特效藥減輕併發症,將成為控制疫情的趨勢。而早期服用藥物,體內的病毒活性下降,理論上也有助於減低傳染的風險。現今,美國輝瑞(Pfizer)藥廠成功研發新款特效藥Paxlovid;同時還有默沙東(MSD,美、加地區稱Merck)與Ridgeback Biotherapuetics共同開發的molnupiravir。這兩種藥在英、美、澳和以色列均已獲批作緊急使用治療新冠病毒感染。根據第三期臨床試驗結果證實,抗病毒藥物Paxlovid在疾病早期服用,能有效降低受感染者的85%至89%的住院及死亡風險;並能有效對抗Omicron變種病毒。另一種口服藥物molnupiravir效果雖不如前者(保護力約為30%),但對減少住院及死亡率還是有正面效果。現時疫情發展變幻莫測,諸如口罩、疫苗以至藥物勢必需求大增,亦有可能被視為戰略性醫療物資而被限制出口,香港政府必須掌握最新數據及資訊,確保能為香港及時添置相關藥物,並加快審批程序,令病人能得到最有效的治療。

另外,內地新冠特效藥(騰盛博藥旗下的中和抗體聯合療法)在12月8日獲得國家藥監局批准應急使用,這也是一個值得大家關注和跟進的好消息。

5.全民檢測 與內地接軌 加快通關

本港過去實行全民檢測,因滯後於疫情高峰期等種種因素,成效不彰。目前本港有數十萬港人長期因工作或家庭原因須往返兩地,而社會各界目前都非常關注港府經過連月努力,能否早日達致與內地全面通關。Omicron變種病毒目前已進入社區,會否造成新一波大爆發仍為未知數,未來數星期將會是疫情發展的關鍵。除了透過準確追蹤及隔離,若有跡象顯示疫情出現爆發,政府亦應仿效內地,採取霹靂手段進行大規模的全城檢測,盡快找出受感染人士進行隔離治療,務求早日控制疫情,才能有望與內地早日通關,振興本地社會和經濟。就算能通關,以後仍有機會出現小型爆發,建議借鑑澳門的經驗,一出現爆發時便進行區域性或全民檢測,確定清零後便可早日再次通關。

新年伊始,面對Omicron變種病毒,香港社會必須上下一心,團結抗疫,為對抗變種病毒重新部署,守護和確保市民大眾健康。

林順潮為立法會議員(利益申報:投資於一間新冠肺炎核酸檢測公司);林柏豪為實習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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