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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23日

社評 社評

避免新冷戰必須卸甲對話

第七十六屆聯合國大會周二在紐約總部舉行,美國總統拜登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發表演說前,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Antonio Guterres)接受美聯社專訪時談到,中美關係「完全功能失調」(completely dysfunctional),呼籲兩國應該避免「一場與過去不同、很可能更危險和更難管控的冷戰發生」。

古特雷斯的憂慮,也許亦是地球上不少人的擔心,萬一中美關係持續惡化至爆發新冷戰,甚至炮火連天的熱戰,後果不堪設想。古特雷斯認為,中美都是主要經濟體,應在氣候議題上合作,雖然兩國在人權、經濟、網絡安全和南海主權問題上有爭議,仍該更積極地就貿易和科技問題進行談判,「但不幸地,到今天我們都只有對抗」。

美國白宮發言人普薩基(Jen Psaki)不認同古特雷斯對美中關係的描述,她說:「我們與中國的關係不是衝突,而是競爭。」

及至拜登親自現身於聯合國大會,他在演說中以不點名的方式嘗試闡明其對華政策,他表示:「我們會為盟友挺身而出,反對強國欺壓弱國,不論是以武力改變領土邊界、經濟迫害、技術剝削或假資訊,但我們不是尋求一場新冷戰或一個壁壘分明的世界。」又明言即使有嚴重歧見,美國仍準備與任何國家合作。

不是衝突,而是競爭,不是尋求一場新冷戰,表面上拜登似乎要為火紅火綠的中美關係降溫,但實際上這位美國總統繼續煽風點火,儘管手法比較笨拙,惹來盟友怒不可遏,釀成罕見的外交危機。

美國、英國和澳洲宣布組成AUKUS軍事聯盟,協助澳洲製造核動力潛艦,並且供應戰斧導彈,意圖明顯是「圍堵中國」,日後澳洲的核動力潛艦有能力長時間在敏感的南海和台海「自由航行」。此舉不但令北京不悅,而且美英澳都跟法國產生齟齬,事關澳洲放棄原先與法國簽訂的柴油潛艦合作計劃,金錢損失不菲,何況感情上有一種被盟友背叛的哀傷。法國憤然召回駐美和駐澳大使,唯獨沒有召回駐英大使,原因是法國斥之為「後備輪胎」,沒有必要用這個方法表達不滿。西方盟友之間的外交危機有機會進一步延燒,德國力挺法國,譴責美英澳秘密磋商安全協議,破壞盟友之間難以重建的信任,導致法國損失一筆利潤豐厚的國防交易。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也斥澳洲的行為不可接受,已要求把有關美國與歐盟貿易和技術委員會準備工作的討論在周三議程中刪除。

AUKUS的組成原意是遏制中國,不管將之說成是「衝突」、「競爭」抑或「新冷戰」,實質意義離不開對中國不懷好意。諷刺的卻是,拜登操弄得糊裏糊塗,在盟友之間造成難以彌補的嫌隙。隨着歐洲兩大強國不滿,AUKUS會否影響軍事組織北約的正常運作,頓成疑問。

相對於拜登在聯合國大會高呼「不是尋求一場新冷戰」,以錄像形式發言的習近平亦來個「心戰喊話」,他說當前世界進入了新的「動盪變革期」,每一個負責任的政治家都必須作出歷史抉擇。他強調,「民主不是哪個國家的專利,而是各國人民的權利」,接着提及,「近期國際形勢的發展再次證明,外部軍事干涉和所謂的民主改造貽害無窮」。習近平聲言,中國不會稱王稱霸,「我們過去沒有,今後也不會侵略、欺負他人。」

儘管中國不會稱王稱霸,但美國把崛起的中國視作威脅,不惜得罪盟友,仍然要利用AUKUS之類的手段執意反華。不是尋求一場新冷戰云云,只可理解為兩國關係尚未惡化至如此田地而已。

古特雷斯形容中美「完全功能失調」,不無道理。解鈴還需繫鈴人,避免新冷戰的最佳辦法終究是放下武器,卸甲對話才有機會達致雙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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