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17日
5月底,美國總統特朗普宣布將取消香港特殊貿易地位,作為對「香港國安法」的回應。這裏指的特殊貿易地位,主要基於1992年的《美國香港政策法》,內容包括承認香港獨立關稅區地位,給予簽證和敏感技術出口等優惠措施。那在過去的幾十年裏,香港是否真的受益於此?取消「地位」或「政策法」,香港是否會受到影響?應如何化解潛在危機?
在探討特殊貿易地位前,我們應該清楚它建立的動機與目的。作為英國盟友,也是唯一的超級大國,美國推出《美國香港政策法》是對香港主權移交的一種肯定。為了維護其在亞洲的利益,該法案的實質目的在於增強美國投資者對香港穩定的信心。換言之,這是美國對香港未來所下的一個賭注。事實證明,美國已從中獲利頗豐,其中包括經濟和情報等各方面。
當然,中國內地和香港自身乃至整個世界,都享受了香港高度自治和自由的紅利。此次美國的所作所為,又是否一次賭博?非也。今天的中國,是常常能與美國同場競技的對手。在經濟下滑、種族主義和新冠疫情等多重危機籠罩下,美國急須將「內憂」外化。打擊香港與貿易戰的本質是一致的,即避免中國危及美國地位。香港、台灣和南海問題一樣,都是美國用來脅迫中國的手段。
2019年,受中美貿易戰影響,從香港出口至美國的貨物總值按年下降約15%,佔香港出口總量7.6%。香港進口美國貨物則下降8%,僅佔總量5%。如考慮其中的轉口貿易,所謂取消特殊貿易地位對香港的影響將十分有限。貿易戰中,美國明確內地經由香港銷至美國的商品仍在加徵關稅範圍內,過往通過香港轉口躲避制裁或關稅的做法已行不通,這也是去年香港經濟下滑的原因之一。
另一個潛在風險,即美國對敏感技術設備出口的限制,特別是軍民兩用的技術。由於香港製造業和訊息技術的發展十分有限,不少商品都嚴重依賴進口,譬如通訊技術。去年美國禁止對香港出口警用裝備便是案例,最終港府只得向內地與其他地區採購。一旦實施制裁,現有不少進口設備都需要大量精力和財力重新布置。
美方不是無顧忌
要真正展開制裁,美國還須顧忌在港超過1200間的美國企業,以及其中超過800間的地區或全球總部。資本的逐利性注定了特朗普政府不會一帆風順。
無論是何種制裁,香港面臨的都並非「死局」。在海南自貿區即將建立的情況下,中央政府再次倡議內地與香港互補,而非取代。港府與本港各界應主動輸出香港經驗,切勿閉門造車。
一、人民幣國際化仍需要港府大力推動。因疫情衝擊,美國政府向個人和企業發放了巨額現金援助。在社會停擺和財政赤字下,援助金的來源只能依靠增印鈔票。
幾次重大危機,美國都以類似方式將「禍水」外移,令各經濟體手中的美元儲備和美債大幅貶值,讓全世界為其埋單。港元作為與美元掛鈎的貨幣,極易受美國影響。推動人民幣國際化不僅能助力出口,還能為港元打造更加穩定的根基。
二、美國政府已多次表示要對美股上市的中國公司下手。作為連接中西方的資金池,港交所應持續吸引中概股回流。目前登陸港股的小米、美團和阿里巴巴均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京東也確認即將上市。接下來,更多中概股將有意回流,積極引入這些中西資本皆認可的「獨角獸」,不僅能讓港股更上一層,也有望刺激香港科技產業重新上路。
無論美國是否制裁香港,中美關係的持續角力都會對香港經濟造成影響,但香港特有的「自由港」模式仍能繼續為特區發展注入活力。同時,以開放包容的態度拓展合作,積極改進香港模式,意義更大。
華靜泊 獨立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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