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25日
《讀史論知人》(商務)討論了歷史上十大惡人,其中蔡京活到80、嚴嵩87、李林甫70、秦檜65,古代「人生七十古來稀」,這批惡人居然都壽,何解?孔子說:「知者樂,仁者壽」,但不仁也壽,五代馮道更被譽為「與孔子同壽」,72歲。孔子當然是仁者,孟子活到83,更壽,到了現代,90歲才能稱壽。
筆者書中提到清末民初出生的文史學家,雖然生於世亂世,但陳恒91、梁潄溟95、季羨林98、南懷瑾94、錢穆95,都得高壽;稍為短些的史學家呂思勉73、陳寅恪79,所以忠於研究學問是有壽的。饒宗頤更達101,因為香港近數十年更安定,這批仁者都是「勤勤懇懇、志存高遠,為國為民創造出巨大價值」(任正非語),但惡人若不橫死,如楊國忠(50)、魏忠賢(59)及和珅(49),卻可以長壽。
有分析說,惡人只要「內外一貫,能夠做到足夠的無恥」,不會有良心責備,自以為永遠正確,活到103歲也有,台灣最近死了一位。惡人也可以「有本事、有志向、有情義、有作為」,只是方向不對,明明不對,但可以認為自己幹得出色,有爭執,只會認為對方受到嚴重影響,而自己則全無影響。看看中美貿易戰,美國大統領在說什麼,便可心領神會。「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若然不報,時辰未到」,是中國人最識自我安慰的精神;廣東人有句「顧住收尾兩年」,如何得好死,安詳中謝幕,才是人生福報,搶救不及,才是幸福,臥床6年,不死的壽者,才是最痛苦。讀歷史最有味道,是看惡人謝幕,怎會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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