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21日
最新的每月數據顯示,中國經濟增長保持穩健;然而,過度的信貸擴張意味着中國經濟缺乏可持續增長的動力。
撤離依賴借貸投資
根據最新的採購經理指數(PMI),中國的固定投資、零售銷售和工業生產表現穩定。雖然近年來工業生產急劇下跌,但自2015年初開始穩定地維持在略高於6%的水平。
今年初全球經濟波動不定,其一因素是基於市場對中國經濟硬着陸的恐慌。故此,現時中國經濟穩定對市場而言確是利好消息。
歸根究柢,中國經濟得以穩健發展,有賴於財政政策的支持,而中國經濟亦將持續受惠於溫和的滙率貶值,預期美元兌人民幣在未來一年將會進一步下滑至7算。然而,快速的貨幣增長將令信貸泡沫加劇,最終難免引發危機。中國目前信貸增速達13%,比起國內經濟增長速度快近一倍,這意味着負債佔國內生產總值的比率將持續攀升。
過去數年,儘管債務持續上升,減息政策使償債比率趨於穩定。不過,財政政策的效力始終有限,甚至會帶來負面影響,例如保護「殭屍企業」,變相將高生產力的廠商排除在外,拖累經濟增長步伐,這正是日本走向「失落的十年」其中一項重要因素。
鼓勵企業重整減債
要達到可持續性增長,中國必須減少依賴低效率的借貸型投資,其中包括進行行業重整,撤離依賴借貸的行業,如重工業和房地產,以減少借貸。這理應是政策實施的重點,但由於實施過程過於緩慢,信貸仍然持續攀升。
信貸泡沫愈趨膨脹,將對中國經濟硬着陸帶來更大的風險。有別於20年前的亞洲金融風暴,由於當時中國的債務以國內居多,因此較易管理。一般而言,債務上升和經濟增長放緩兩者若同時發生,將會帶來危機──這是因為償債成本上升會引發更高的違約率,使銀行資本降低,而無法抑制信貸泡沫的爆破。一旦承受債務的公司無法靠借貸繼續營運,違約率將進一步上升;若政府不出面干預,情況只會惡化,而最大的風險是經濟有可能瞬間崩塌。
所幸經濟崩潰並非最大可能出現的結果;更貼近現實的情況是,政府會保護還款困難的借貸人,同時鼓勵重整和減少債務。若經濟改革和結構重整的速度夠快,則有望為經濟發展提供新的增長渠道。這意味着經濟增長將持續放緩,但信貸擴張將會有所減慢,避免觸發危機。
作者為新加坡銀行首席經濟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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