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30日
日本自上世紀九十年代經濟泡沫爆破後,至今依然沒有顯著改善,QE負利率等似乎都沒有作用,貝南奇於是向日本央行獻出直升機撒錢一計,希望藉此扭轉劣勢。
直升機撒錢如同QE一樣,首先政府要推出擴張性財政政策,如增加福利開支或退稅, 於是由財政部發債應付。不過這次是由央行承銷,而非一般的國債承銷商(主要是大型銀行),而且這是一筆永續債,即債券沒有到期日,央行要承諾不可以把它賣掉套現, 另外永續債收到的利息須歸還財政部。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舉動,簡單來說,借錢不用還兼有息收。不過成本還是有的,除發債成本外,還有其他代價。由於央行負責承銷,因此財政部要發多少債,央行便要食多少,令央行完全失去獨立性;道德風險亦非常顯著,因為國會議員為增加選票,很可能不停地向社會派糖。
旨在讓納稅人不用埋單
當財政部發債要求央行承接,央行首先會製造一筆錢成為自己的資產,同一時間,一筆債務產生成為了央行的負債;不過,這筆債沒有指定債主,亦不用償還。接着,這筆錢會交給財政部,央行換來了財政部發行的永續債,事實上,央行與財政部兩者均各自製造了一筆不用還的債。財政部收到錢後,會用於財政政策,例如退稅,納稅人收到退稅後會怎樣做,這個便是重點。
日本及歐洲推出多輪QE都不成功,主要是因為當財政政策的錢落到國民手上,刺激作用就大致停止了,因為人們收到錢後大多沒有積極消費,而是把錢存入銀行或償還債務。 除非錢在實體經濟中不斷轉動,否則經濟是不會有起色的。為什麼不敢消費? 不敢投資? 原因是國民相信政府推出的財政政策,最後也要由納稅人埋單(加稅),因為政府要還錢給國債持有人(央行)。
央行與政府需平衡得失
如果換成直升機撒錢,由於政府實際上不用還錢給央行,所以理論上國民不用為政府擴張性財政政策付出任何成本,這樣他們便可放心花錢,經濟動力才會上升。早前瑞士舉行公投決定是否為國民提供每月基本收入,最終方案被否決。瑞士國民的價值觀,及整體素質固然是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們相信天下沒有免費午餐,認為政府派錢最終只會削弱國家財政,被迫走上大幅加稅之路,最終受害的也是自己,那豈不是「白搞一場」,這正是現時日本與歐洲國民心態。雖然央行現階段透過發新債還舊債, 但這只是將問題延後,問題並沒有解決。
直升機撒錢理論上可以消除大家對日後加稅的疑慮,對經濟有一定利好作用及刺激通脹預期,但執行上牽涉法律及政治問題,如果做得不好,更可能引發惡性通脹。歷史上有成功亦有失敗個案,筆者認為,關鍵在於央行如何維持大家對該國貨幣的信心,因為無論QE或直升機撒錢也好,都源於央行製造新貨幣。如果大家對貨幣不信任,央行再造幣只會加速貨幣制度崩潰。如何避免市場出現信心危機,導致貨幣失控大幅貶值,是央行造錢及撒錢前需要反覆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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