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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4月22日

EJ GLOBAL plus 信觀點

美情報系統百萬人共享如無掩雞籠

美國爆出至少10年來最嚴重的機密外洩事件,令人驚訝的是洩密者為低級士兵特謝拉(Jack Teixeira),他似乎純粹「貪玩」而把可能影響國際形勢的資料披露出來。軍事機密其實並非大家想像般秘密,美國汲取2001年9.11恐襲的教訓,大幅增加有權閱讀機密的官員和士兵人數,需要防止資料外洩之餘,也要讓國安人員獲取最多資訊,導致過去十多年不斷出現洩密風波。

情報機密給人神秘的印象,但根據美國國會截至2019年的數字,在美國,多達125萬人獲授權閱讀「最高機密」的資料,另外近170萬人可讀到較低保密級別的文件,即是說一份「保密」資料可能被295萬人閱讀,基本上所有在國防部及各個國安機關工作的員工都能接觸,而且連外判軍事及情報工作的非公務員,甚至一些智庫分析員,都能通過背景審查,獲得讀取機密的權限。

9.11後擴大傳覽免孭鑊

這個現象源自9.11恐襲,美國政府檢討後得出的其中一個教訓是當時情報機關各自為政,沒有把手上的情報跟其他機關分享,如果能把零碎資料串連起來,華府是可以預先知道阿爾基達正在策劃襲擊美國本土,所以新設國家情報總監一職,推動在政府內部傳閱情報。

2002年,美國聲稱伊拉克擁有大殺傷力武器,揮軍攻打後才表示這項情報錯誤,事後檢討認為分析情報時出錯。這令各情報機關互相分享更多情報,不單手上的資料,連資料的來源,以及機關對情報的詮釋看法都分享出來,以免解讀錯誤時獨自承責,造成內部情報傳閱寧濫勿缺,愈來愈多及愈來愈低級的人員都可以看到機密。

架構複雜不易保密

特謝拉年僅21歲,但軍事專家和美國官員都指出,年紀大小並非相關人員能否閱讀機密的重點,目前美軍有超過三分之二現役士兵在30歲或以下,肯定有一定數目的年輕人獲授權接觸機密。當討論是否讓太多人取得保密文件時,應着眼這些人的職位和職務是否有需要。

美國的國安和情報架構複雜,令加強防範洩密的改革很難推動。美國有18個情報組織,包括直接向總統滙報的國家情報總監和中央情報局(CIA),9個由國防部管理的軍隊情報機關,以及分別由國土安全部、司法部、國務院、財政部和能源部5個部門管理的共7個組織,每個機關的研究範疇和情報技術各有專長,不會有單一保密守則完全適用全部情報機關,而且國家情報總監只是統籌這18個機關,沒有權力指示它們的內部工作守則。

今次出事的是美國軍隊,突顯軍方似乎是防範洩密的漏洞。根據流出的資料,特謝拉應該是從國防部管理的內聯網「聯合環球情報通訊系統」(JWICS)取得機密,這是其中一個存放各類機密的主要電腦系統,今次事件顯示太多人能夠登入JWICS。美國士兵曼寧(Chelsea Manning)於2010年向「維基解密」洩露的文件都是從這個系統取得。

美軍把關較情治單位鬆

美軍的保密程序較情報部門寬鬆。國家安全局(NSA)、中央情報局等情報機構已採取「零信任架構」(Zero Trust Architecture,ZTA),即使做了背景審查,相關人士每一次要求取得機密情報時,都要再做一次審查,確定他有權及有需要閱讀這項資料,而且詳細記錄什麼人在什麼時候曾經取得什麼文件。美軍則停留在只做一次背景審查,一經授權,便自動獲得對應保密級別的資料。特謝拉要求列印機密時,便顯然沒有再審查一次為何他需要這樣做。

正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無論華府如何把保安升級,相對於電腦黑客等外部入侵,內鬼一向最難防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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