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27日
財爺曾俊華在新年度《財政預算案》繼續派糖,加上在Facebook起壇跟青年溝通,又用自拍神棍冧記者,成功讓大部分人收貨,港大民調顯示市民給予這份「畢直」60.2分,創5年來新高。在此前的本周一,鄰埠新加坡亦公布了新一份預算案,跟香港的派糖恰好相反,主題為「加稅」,30年來首次上調最高薪俸稅率,令當地中產叫苦連天。綜觀這兩份「畢直」,顯示港星兩地各有難處,「你睇我好,我睇你好」。
獅城預算案少甜加辣
當地輿論認為,新加坡這份新預算案推出的福利措施遠遜往年,是近年「派最少糖」的一次,勉強來說只有「3粒糖」,一是繼續向打工仔退稅50%(香港則是薪俸稅、利得稅及個人入息稅均退稅75%),二是向每名國民額外提供50坡元(287港元)消費稅補助券,三是向每名25歲以上國民提供500坡元(2870港元)技能培訓補助(相當於持續進修基金)。
這份預算案最令人意外是「加稅」,乃新加坡30年來首次上調最高薪俸稅率,由20%加至22%,亦令星洲的最高薪俸稅率進一步拋離本港的17%。今次加稅將主要影響年薪16萬坡元(91萬港元)以上的中高收入打工仔,難怪很多媒體形容為「劫富濟貧」,儘管單按一年來看,「劫富」有餘,但「濟貧」有限,事關「派糖」同時大減,故以「少甜加辣」形容可能更貼切;相較於香港財爺的豪派,這份「畢直」難免令新加坡人不太易啃。
事實上,星洲政府此舉亦有苦衷,皆因相比起港府庫房水浸(上年度盈餘638億元,估計新財年也有368億元),星洲的財政卻相當「乾涸」,上年度錄得輕微赤字1300萬坡元(7.5億港元),但預計新財年將有67億坡元(383億港元)赤字;若不計來自GIC及淡馬錫等投資回報,赤字更高達92億坡元(528億港元)。
即使星洲庫房仍坐擁多達1234億坡元(7083億港元)現金儲備,但長期入不敷支,也會坐食山崩,難怪政府急於節流開源。
港星兩地這對宿敵鬥足幾十年,經濟結構相近,經濟周期理應不會相差太遠(星洲去年GDP增長2.8%,較本港高0.5個百分點),何解政府財政狀況卻似冰火兩極?正如筆者昨天所講,最主要原因並非一次半次的派糖,亦不在於對基建的投資(兩地近年皆大興土木),關鍵是長期的經常開支,這是港星兩地財政的最大差異。
「大家長」模式臨抉擇
新加坡政府向來以「大家長」模式見稱,對國民照顧得無微不至,85%人安居於政府組屋,資助教育的力度於全球數一數二;但「大家長」模式亦是一條不歸路,照顧國民所造成的負擔只會有增無減,加上執政人民行動黨(PAP)近年地位受挑戰,每逢大選前都大肆增加福利以收買人心,令經常開支日益腫脹。由2009至2015年度,星洲政府經常開支跳升58%至487億坡元,佔總開支達71%;反觀本港,期內經常開支增幅為43%,年均增幅僅約6%。對此,既可讚賞港府謹守財政紀律,然而也有人批評她為「守財奴」,可謂見仁見智。
例如港人很羨慕新加坡的組屋政策,但背後是有代價的,根據新財年預算,新加坡用於國土發展部的開支相當於政府總收入的17%,當中大部分將用於興建人民組屋(公屋)及組屋(居屋);反觀本港,預算案並未單列房屋開支,但綜合房屋署及房委會用於營運及興建公屋和居屋的開支,估計僅佔政府總收入約7%。
另外,星洲政府的第一大開支為國防預算(不計警察及消防等本地保安開支),新財年將高達131億坡元(813億港元),等於政府總收入的20%,相反本港的軍費開支理論上為零,慳一大筆。
長遠而言,新加坡的「大家長」模式面臨抉擇,若繼續走下去,財政將難以負擔,需考慮在消費稅(GST)之外進一步加稅,但恐會損害其經濟體的自由度及吸引力;另方面,若不再為國民提供全面照顧,很多人、尤其基層市民將難以適應。新加坡「國父」、92歲的李光耀近日病重,同時該國最遲須於2017年1月前舉行總統大選,可以預見,其國策及經濟模式將有很大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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