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16日
朋友告訴我,她的小孫女入讀新學校,有同學家長問她住在哪裏,小孫女直接回答:「劏房。」
之後,這位同學向其他同班同學傳話:不要和朋友的小孫女太熟,因為她住在劏房。
劏房,因為小孫女覺得有雙層碌架床的房間,就是劏房。
這就是現代的欺凌吧?這情節讓我想起自己小時候的經歷。其實不用回到過去,每次看到這些欺凌新聞或電影故事情節時,我的感覺特別彆扭。
我懷疑自己有段時間有學習障礙。除了語文,其他成績不值一提,運動也笨手笨腳。這樣一個孩子,又沒亮麗家境,常常被同學作為整蠱對象,在眾人面前出醜,引起哄堂大笑。
別少看這些經歷,諸般記憶,到成年時仍在夢境浮現。
我當時花名叫「番薯」和「小丑」,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似乎關我事。課室玻璃窗破了,班主任來問話,所有人都看着我。班際比賽輸掉,我要負部分責任。
有一幕很難忘。當年嬸嬸因為校內事情來了解,被班中幾個霸王圍住挑釁叫罵。那時,我只感到害怕,也覺得自己很沒用,要嬸嬸面對和承受這些挑戰,但當時只有她在無條件地為我抵擋這些傷害。長大後,我才懂得,其實那個時候,對於嬸嬸,生活擔子也不小,可以說是困難。每每想到這些往事,我特別難受。
情況稍後有所改善。我為班級贏了朗誦比賽,變得稍微受歡迎,過去欺負我的一班同黨對我另眼相看。看着他們在欺凌新的對象時,我竟然有種想「埋堆」的念頭,以忘記之前的屈辱,我為此感到羞恥。
那時我才發現,人可以多麼渴望受到認同,甚至超越被欺凌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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