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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9月16日

沈一一 異人獨白

紀念同流汗水的日子

Chris真是個酒徒,當知道許先生約同大家消夜,便立刻從抽屉拿出一瓶黑牌威士忌,舉起它向大家揚了一揚:「本來用以慶祝《芝麻開門》的訂戶衝破1000以上,可惜……」

「現在也不錯呢,結業也可慶祝!」朱仔沒有半點負面情緒。

「對,慶祝你光榮結業!」許先生補上一句。

總覺得「光榮結業」這話很有阿Q味道,明明訂戶太少,苦撐不了,朱仔才忍痛斷臂,這絕對是一次失敗的過程,哪來「光榮」?如果真有「光榮」或值得敬重的話,應是朱仔的創業毅力,無論背後的原因為何,他總算做了6期月刊,總算為理想付出過。

至於他給我的1000元支票,從來沒想過兌現,因為那是一份紀念品,紀念我們三個「戰友」曾經一起流過汗水的日子。

菜館依舊熱鬧,遠看還有幾個專門飾演壞蛋的社團人員;掌櫃「太子輝」總有辦法給我們安排一張桌子:「先來『一雙』藍妹、一碟鵝片、一條烏頭、一碟潮州滷水拼盤?」

「好。」許先生像有心事:「今晚特別高興,多來一隻凍蟹。」

「藍妹」先後來了6個,朱仔的酒量淺,很快已雙目緊閉;而我,視線已開始模糊起來……

是否有「醉」,「酒」才顯得完整?

「你們別醉倒,還有威士忌呢!」Chris已把各人酒杯添滿。

「我剛辭職。」許先生無端一句,把半醉的我拉回現實。

「沒聽你提過,不開心?」Chris有點愕然:「你的職位有誰可以令你不快?除非老闆。」

當然是老闆令他不快。自從那夜的「電話對談」後,老闆已把他架空,要令他感到沒趣而自動辭職。這種結局早已預見,只恨來得太快。

「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大不了,又不會餓死。」他說得輕鬆:「說不定,有人會找我拍戲呢。」

2002年,他果然在電影《無間道》飾演警校校長,一個短命的角色。

喝過一口威士忌後,許先生沉默下來,然後望着我:「我離開後,老闆應會叫人挽留你。」

應該是的,因我熟悉《快報周刊》運作,老闆暫時找不到誰可接替我的位置,所以一定把我留下。「那麼,可否答應我一件事?」(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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