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拍手時該拍手

每逢看國際影展報道，總會說某齣戲放映後，全場觀眾拍掌，不是拍一陣子，而是拍上六七分鐘，實在讓我難以想像，但如果我身處其中，應該也會跟着一齊拍。

知道什麼時候拍掌，是禮儀，也是一種藝術。

我不懂音樂，也曾想過接觸和學習，聽古典音樂演奏會總讓我如坐針氈──不知道什麼時候該拍手。我當然不會（亦不敢）主動做第一個拍手的人，而是當開始聽到掌聲響起，其他人都陸陸續續拍起來，這時候加入一起拍，最安全，但內心卻總在這種時候問自己：剛才的演奏真的好嗎？好在哪裏？我知道「我不知道」。

我承認自己不擅於拍掌，不擅於讚美別人，即使很喜歡某個人或他做的事，也只是心裏喜歡，讚美的話都徘徊在心裏，間中即使溜到喉嚨邊，也會硬生生吞回去。

多年前很喜歡一位專欄作家，每一朝要讀過他的文章，才算吃了個完整早餐；日子久了，生起寫一封信給他的念頭，事實上也真的寫了，當自己再讀一次這封Fans信，卻有點難為情……信儲存了整個星期仍未傳給他，結果一直塵封在電腦文件夾內。

然後，他走了。原來拍手要及時。

對我來說，拍手為什麼如此困難？我曾這樣問自己。是因為不肯定自己是否真的喜歡這個人/這個人做的事嗎？又抑或，不想在一個不肯定情況下，為了門面和禮儀而去讚美？嗯，的確會有這種糾結。

近年有點想開了，開始抓緊機會拍手讚美。朋友穿了新衫，我會說：「好看啊！很適合你！」朋友傳來一幅他畫的畫，我回他一個心心Emoji；貓乖乖地喝水，我讚：「叻叻！」自己煮的烏冬好吃，我說：「嗯嗯，好味！」有時也要讚自己。等了兩年，《D.P：逃兵追緝令》第二季終於上架了，好睇！丁海寅，更好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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