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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7月13日

班哥 班哥有食緣

黃永玉故事(上)

畫壇鬼才,老頑童黃永玉走了,度過享壽近百年的精采人生。20多年前,他寫過一本《比我老的老頭》,描述他和同輩的藝壇老友逸事,非常有趣和精采,書裏人物包括齊白石、錢鍾書、張伯駒、林風眠、許麟廬、張樂平、沈從文、廖冰兄、黃苗子、郁風等。書中不少人物享有高壽,而黃永玉更是最長壽一位,足證「書畫可以延年」,此話不虛。現在這位老頑童可以和他的老友們天國重聚,再續人間未了緣了。

「四人幫」橫行年代,黃永玉被點名為黑畫「狀元」,因他畫了「隻眼開、隻眼閉」貓頭鷹。至於他的老友畫壇大隱許麟廬老先生,則被點評為黑畫「榜眼」。相信很多人不知道,當年單純畫畫,都可被「入罪」,齊齊被關入牛棚,下鄉勞改再教育,吃盡苦頭。九十年代,幾位老人在北京「和平藝苑」聚會,我亦叨陪末座,聽他們細說從頭。對於三年苦難,眾人毫無怨言,說來雲淡風輕,像發了一場夢,相顧滄海一聲笑,可見老人們胸襟廣闊,寵辱不驚。

畫壇孟嘗君

黃永玉和許麟廬的關係很深,五十年代初黃應聘中央美院教職時,初到北京舉目無親,有幸得到許老照顧,經常在他經營的「和平畫店」打牙祭,有機會和一眾藝壇大師交流切磋。別小看這間畫店,因有白石老人加持,與許老的交遊廣闊,每當夜幕低垂、畫店關門後,變成另一天地:全國南北畫友的文藝沙龍雅集聚腳點,絲竹管弦唱京戲,飲茶、喝酒,談天說地,即席揮毫,各適其適。茶、煙、酒、飯菜不缺,全部由許老做東。許麟廬之子化遲兄憶述,當年他家裏的兄弟姊妹全部要當助手,為叔叔、伯伯上菜打酒,非常熱鬧。在那物質非常缺乏的年代,對一班窮畫家如此厚愛,實屬難得。故許老有一外號「畫壇孟嘗君」。

九十年代,黃永玉發表了一篇文章〈在那難忘的芝麻胡同〉,記述了許老和一眾畫家的逸事,以及他與許老的真摯感情。(待續)

 

(編者按:班哥最新著作《班哥有食緣》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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