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14日
香港政府早前就的士業營運宣布一系列建議,其中一個重點措施是引入「計分制」。運輸及物流局提議,的士司機若有違規行為,例如拒載、兜路、濫收車資等,會被扣分。司機扣滿若干分數,要自費完成服務改進課程,更甚者會被釘牌3至6個月或取消駕駛的士資格。
的士業界對此提案,明確反對。有的士司機在電台節目大吐苦水,說目前「搵食艱難」,而且物價上漲,他指政府不應再向的士業施加壓力,反而應該容許的士起錶加價,至大約40元左右。
對於的士業的自辯和訴求,網民大多不賣賬;譏諷訕笑者固然有之,而更多數的網民,憶起自己在本地搭的士時之遭遇……
黃子華在2003年的棟篤笑《無炭用》中,曾經大談在香港搭的士的獨特經驗。在非典型肺炎侵襲香港那一年,他說香港基本上沒什麼好事發生過,罕有的例外,就是的士司機竟然開始說多謝和找足零錢。「問的士司機找錢,係一個漫長而複雜嘅心理戰。」黃子華說。雖然這是誇張的趣話,但不少香港人對此深有共鳴。
占飛記得大約六七歲時,某次和家人坐的士回家,見司機沒依咪錶金額找足零錢,立即叫嚷:「仲差4毫子啊!」
年少無知的我馬上被母親拉下車,當被問到為什麼的士司機不找足錢,她便用曉以大義口吻說:「搭的士,係咁㗎啦!」
不快經驗
有理由相信,香港是的士司機最不受歡迎的城市之一。不論朋友圈子抑或是公共領域,都能看到聽到相當多市民大眾,曾經受過的士司機的冤屈氣。
早前有一位的士業代表發言,稱現在有很多人截的士作非緊急用途和短途旅程,甚至有中學生連回校上課也搭的士,讓業界更難營利。此言一出,即惹來網民反彈。眾所周知,部分司機很不喜歡接短途客,而同時間一些司機厭惡要過海的車程,有時知道目的地是對岸,更會叫乘客下車。短途嫌利錢微薄,長途又怕蝕了時間和隧道費,哪叫普羅市民應如何看待的士業呢?
上周,人氣男團MIRROR成員呂爵安(Edan)在社交媒體上發布限時動態,抱怨電召的士時的委屈。明明預定的士8分鐘到達,卻花了20分鐘才到,而Edan上車後司機全無歉意,只埋怨路面擠塞浪費了他的時間。當然,不能一竹篙打一船人,個別的士司機的行為和表現,不代表整個行業的面貌和服務態度。和藹友善的司機,亦不是鳳毛麟角。可是從這些日常小事,卻可反映的士行業與公眾的矛盾積存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可解決。
事實上,的士行業近10年的確面對極大衝擊,其中影響最深的,必定以Uber為首的各種電召汽車服務興起。Uber在香港還是在灰色地帶營運,已經成為不少香港人手機中必備App之一。Uber電召汽車(包括私家車與的士)可能比在街上截的士按咪錶收費略貴,不過勝在召車和交易都相當方便,服務也有App內的計分機制作參考。相對於日漸老化、缺乏新人入行的的士業,Uber司機明顯年輕得多。
自己不只一次,乘搭Uber時遇上年輕司機,看來最多二十三四歲,感覺像是畢業後未有正職的年輕人,駕駛父母的私家車掙外快;也碰過一些稍為成熟的Uber司機,大部分時間在炒股投資賺錢,閒時開開Uber,掙多點錢之餘也當散心自娛。
全球現象
這種正規的士行業被電召應用程式取代的情況,全世界都在發生,並非香港獨有。比如在美國紐約,極具代表性的黃的(yellow cab),曾經遍布城中大街小巷。可是近10年來,紐約的士業景氣每況愈下,在街頭截車已不再是當地民眾(尤其從其他省份移居紐約的美國人)的出行首選。除了Uber之外,還有四五個大眾常用的召車App。紐約市面愈來愈多沒人駕駛、停泊一旁的空置的士,有人稱那些停泊大量空車的地方為「的士墳墓」。
雖然,不少人對香港的士諸多不滿,不能否認,的士——尤其市區的士——的確是構成香港市街風貌的一個重要視覺元素。市區的士外觀從上世紀七十年代起被統一。自此以後,鮮紅而方正簡約的豐田皇冠型號汽車,成為港人對街道的集體記憶之一。
隨着時代轉變,舊式的士和經營方法是否已經落伍?它們最終會否被取代?占飛沒答案,而我只知自己對這種交通工具的歸屬感和惦念不少。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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