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22日
「其實世上沒有所謂的『好好說別離』。」這是日劇《要是能說一百萬次就好了》其中一句對白(以下內容含劇透)。
男主角被殺害後,化成遊魂野鬼,藉着一個有陰陽眼、在寺廟長大的警察幫助,跟女主角溝通,慰藉她忽然失去所愛的痛苦。由於他已記不起死前發生的事,三人唯有憑過去生活點滴去尋找兇手。
當真兇落網,男主角再無遺憾,靈魂開始解體。在他離開之前,警察讓他附身,可以「親口」跟女主角道別。不過兩人並沒說些什麼,只是叫了幾次彼此的名字,只是深情對望。
男主角消失後,警察問女主角,大家有否說出心入面的話,她搖頭,苦笑道:「其實世上沒有所謂的『好好說別離』。」
離別叫人太沉重。高高興興吃頓飯,深情擁抱,強忍眼淚囑咐「要保重啊」,然後大力揮手說再見——好好地道別,卻不能減輕分開的痛。
最近,三個閨蜜及其家人一起來台灣探望我們,陣容鼎盛。我們從早到晚黏在一起,吃喝玩樂,沒有浪費一分一秒。她們臨回香港前一晚,大家在酒店房間秉燭夜談,由中學初相識聊到移居台灣,又哭又笑,一直聊到大家的眼皮都墜下來,再也撐不住,才回去睡覺。
這是一次好好的重聚,也有好好的道別,但不代表分開可以來得較輕鬆。
爸爸臨終前,不能回美國見他最後一面,不能參加他的喪禮,是人生最大遺憾。不過有時候又會想,即使見到最後一面,即使可以親口跟爸爸說聲「下輩子再見」,也不見得傷痛會少一些。記住以前每次的相處,彼此都覺得溫馨幸福,或許已經足夠。
媽媽昨天在WhatsApp中說,以前二十四小時跟爸爸相對,只會看到他的缺點。自從他走後,她不斷想起他的好,反而恨自己以前過度放大一些微不足道的事。
其實,好好說別離並不難,好好珍惜老認為「篤眼篤鼻」的身邊人,才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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