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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5月13日

岑逸飛 拾趣人生

道母與德母

明天是母親節。談母性智慧,不能不提老子。整本《道德經》,都是彰顯母性。《易經》講陰陽,陽為父,陰為母,而老子說:「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看看苦力搬運東西,總是背負而不會抱着東西走動,就可知道「負陰」要比「抱陽」重要。

對小孩來說,母親遠比父親親切。孔子論證「三年之喪」,謂「子生三年,然後可以免於父母之懷」,並不完全正確。嬰兒生下後,父親大多很少理會,至少餵奶一事與父親無關。哄嬰兒睡覺,恐怕也多在母懷而非父懷。

老子又說:「道生之,德畜之。」從母性角度看,這裏便有兩個母親,一個是道母,另一個是德母。道母是生母,德母是養母。自從有了試管嬰兒,又出現了所謂「代母」。代母負責十月懷胎,做了先期養母,後期的撫養之責,還是交由生母負責。

雖說純粹的生母,只是那粒卵子,但相比於男性每次射精時以億計的精子,女性一生人大概只能產下約五百粒卵子,彌足珍貴。當然,道母較之於德母,養育之恩重如山,含辛茹苦,一言難盡。難怪莎士比亞說:「母愛勝於萬愛。」他說的母愛,不是父愛,這就是為什麼母親節遠比父親節受子女珍惜。

現今母親大多身兼道母與養母兩職。而「道」與「德」之別,或可從文字淵源考究。「道」的本義為馬路,甲骨文或金文的「道」字,外部是「行」,即十字路口,內部為「首」,合在一起就是一個人正在通過十字路口,是否代表道母生下嬰兒後內心仍有點徬徨?

至於「德」字甲骨文,其字形為行字或行字旁加「直」。行或行字旁的含義是執行,「直」字則是執行的內容。因此,「德」字核心部分是「直」,而直道而行,代表真誠。母愛的偉大,在於做任何事都出於一片真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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