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22日
英國法律委員會(Law Commission)是向國家提出法律改革的獨立機構,能夠加入當研究助理的人,通常是法律系一級榮譽畢業生。坦白說,這是一份高不成低不就的短工,我有幾位念完大律師執業課程,仍未找到pupillage見習機會的舊同學便曾申請。它亦不是學術研究,所以找到事務律師行、大律師chambers、研究所三類工作的話,應該不會到法律委員會當18個月廉價勞工。
認識委員會其中一位統籌——商業及普通法部門的Sarah Green教授,她是牛津大學Balliol College舊生,果然在法律系以一級榮譽畢業,然後到商學院Said Business School念勞資關係碩士學位。她說在職業展被Accenture的免費禮品吸引,於是進了這家國際管理顧問公司學習寫電子程式,負責設計Sony PlayStation 2網站,兩年後回到學術界,先後在伯明翰、布里斯托和牛津大學教合同法。三年前,她被聘請為Law Commissioner,最大的改革項目是創建一個「數據物件/Data objects」的新類別:數據庫、軟體、數位記錄、域名和加密技術等電子資產,包括加密貨幣或NFT,把監管體系也引入立法。
Sarah很想找合適的人選當左右手,形容法律委員會像「香腸工廠」,因為詩人John Godfrey Saxe和德意志帝國「鐵血宰相」俾斯麥(Bismarck)曾說:「Laws, like sausages, cease to inspire respect in proportion as we know how they are made.」我覺得最特別的是,委員會雖然非政府機關,但經費由政府而來。比方說,委員會的家庭法部門想提出代孕法律(surrogacy law)改革,便要到西敏寺向政府官員做25分鐘簡報。他們覺得在任內可行,通過政府「serious intention」的要求,才會向高層逐級呈交。
我笑道,醉心法律、擅長business pitch,還懂得政治遊戲的人,真的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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