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8日
為了準備春天將至,我到相熟的二手古董店,希望找瓷器花瓶來插花。英國人捐贈或者轉售的瓷器,多得花多眼亂。我在大大小小的飾物盒(trinket boxes)之間,卻看到一個手掌高度的骨瓷手搖鈴,手柄畫上了綠色樹葉,鈴的中間部分也是不同層次的綠葉,並以芥辣黃色作點綴。花紋用手繪而成,筆觸輕盈飄逸。雪白位置帶着光感,沒有任何瑕疵裂痕。我把它翻起來看,清脆的一聲噹噹,十分悅耳,適合紳士淑女召喚管家或侍從端出下午茶,Ring for tea!原來鈴噹亦是瓷造的小圓球。手搖鈴的內壁標記寫着Fine Bone China,瓷器廠是Crown Staffordshire England(CS),最令我喜出望外的是,系列叫作「Kowloon」。
Kowloon字體還帶點中國風——不知道這種字體的名字,但記得1958年Rodgers and Hammerstein所創作的百老匯音樂劇《花鼓歌》原聲大碟封套,上面的Flower Drum Song就用了同一款字體。這齣音樂劇編寫唐人街的中國人故事,難道瓷器廠覺得它能突顯Chinese-ness?
這個「九龍」系列還有茶具、六角形花瓶、像taco般扁扁的花籃擺設,手工精細。為什麼不是「香港」系列呢?在網上查看CS各系列名字,大部分只是號碼,另外是花卉植物如Clematis、Shamrocks,花園Chelsea Manor、Rock Garden,用地名的只找到Rangoon(仰光),其花紋反而是紅色飛龍。我再嘗試估計「九龍」出產的日子,這更難查證,因為標記寫着Est. 1801只是代表Fenton Minerva Works工坊的創立,而工坊轉手幾次後落入了CS,繼而成為Wedgwood旗下。沒有人記錄「Why Kowloon?」的解釋,找再多的銷售網站、人工智能,只是胡亂推薦各種Staffordshire瓷器,ChatGPT也不能給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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