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2月20日
街角的小店掛着色彩繽紛的襪子,還有手織的毛冷手套和圍巾,婆婆帶着蹦跳的孫女兒來選購上學的小白襪,和淡粉紅色的芭蕾舞絲襪。小店老闆也是一位老太太,她摸摸小女孩的頭,打量了一下鞋子的尺碼,隨手便在貨架中找到存貨,老太太對每件貨品擺放位置瞭如指掌,這毫不起眼的小店,陪伴街坊走過半個世紀,照顧着小社區裏微不足道的生活所需。
老太太說,過去子女有自己的事業,對經營小店不感興趣,但最近改變了,剛退休的女兒答應繼承,幫手看舖,暫時避過結業的命運,可以跟街坊繼續「打牙骹」,總之生意夠做不虧本便好。聽着,心裏也替她高興。
數年前創業,也是抱着小店思維,目標不是「愈做愈大」、「愈賺愈多」,然後收成「唔使做」,反而想專心「揼石仔」。公司員工一直維持在十人以內,不追求急速擴充,接生意永遠量力而為,務求每份工作都維持質素和口碑。公司同事都是年輕人,可以選擇彈性上班,有新生意可分享特別紅利,管理制度以自律和溝通為基礎,努力保留一份小店獨有的人情味。
商業社會講求成本效益,做大做強,小店文化剛好相反,以小為大、以細為美。在大機構工作三十年,明白到所謂制度不是為人設計,而是為利益和數字度身訂造。脫離機構就是希望解除枷鎖,重拾控制自己步伐的能力、爭取空間和自由,利潤本來就不是創業的最終目標。然而,公司漸上軌道,生意多了,有時難免迷失,忘了初衷。
街角的小店提醒我,那不到五十方呎空間的存在意義,時刻保持小店思維,警惕自己不去製造另一個鳥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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