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27日
在英國欣賞音樂及藝術節目,有點像試新餐館,整個experience package總不會十全十美。有時候一流水準的表演,但座位太窄、室內溫度太冷或太熱,職員服務態度欠佳。假如大致符合到這些條件,便所費驚人。英國沒辦法像德意法小鎮般,隨便流連也能令人讚不絕口。
上星期回基督堂學院參加年度舊生聚會,其中一項活動是音樂系教授Steven Grahl的Harpsichord Recital。綠色配上金邊的三角琴放在Chapter House中間,戶外的陽光從彩繪玻璃窗投射進來,整個房間便呈現金黃色。Harpsichord又名古鍵琴,但我認為羽管鍵琴比較貼切,因為它的弦線固定在每個琴鍵末端,末端的木製支柱上有一條羽毛管或硬皮撥子,所以運用撥弦的原理發聲,不像鋼琴般用琴槌敲擊。我在維也納的莫扎特紀念館(Mozarthaus)觸摸過一部羽管鍵琴,它是仿製莫扎特和他姊姊Nannerl兒時在薩爾斯堡練習的古琴。基督堂這一台不是給遊人隨便玩,音色特別清脆響亮。教授彈奏韓德爾和巴哈的樂章時就像置身於歐洲的宮廷晚會,最後他更以男高音的歌聲自彈自唱,在學院環境裏真的感覺到繞樑三日。
我從觀眾席看到琴蓋倒影着花紋,原來琴板上畫滿了花鳥圖案,帶點中國風,鍵盤上用金漆寫着Richard Clayson & Andrew Garrett。這兩位五十年代末入學的牛津校友分別念英語和歷史,同樣喜歡巴洛克時代的古典樂,但租借樂器的費用太昂貴,他們便決定自製一部羽管鍵琴,沒想到愈做愈成功,1969年開始仿製具歷史意義的琴。例如基督堂這一部參照的Flemish harpsichord,其實是美國華盛頓Smithsonian博物館的藏品。學到一點藝術史,又是另一個層面的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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