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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5日

柴人 兩個墟

大角咀這麼近那麼遠

農曆年一大堆習俗,能避的我都避,唯一例外是「行大運」。從不以為行個大圈就會特別好運,對我來說,那是一家人趁假期來個較遠較長途的散步。

往年會遠走元朗、烏溪沙,近年較懶,行走路線大都在市區舊區——新區街道杳無人跡,只有不同商場停車場的出入口,路上只見車,沒什麼好行好看;不像舊區大街小巷有各種商舖,有各樣路人,自有着凝固的時光。搭車總有着固定起點目的地,散步就沒有,想到就行隨興而走,靜待沿途一步一步短暫的遇見。

前年還沒有留家過年這回事,一家人閒閒逛逛就走到大角咀。

大角咀很奇妙,明明置身鬧市,卻又感覺隔涉,不同區的人都會湧到旺角,但永遠不會去大角咀。大角咀彷彿是距離旺角十萬光年的國度,要搭小巴「才」去得到;甚至對很多人而言,大角咀是個結界。

其實,只要雙腳越過塘尾道,就是大角咀了。只是它不像旺角,不是吃喝玩樂之地,而是生活區——旺角何嘗不是?只是「遊客們」認定旺角只有食買玩,而(刻意)忘記這裏也是很多人的家。

從前,大角咀角祥街對出就是海,海現在已填成了大型豪宅區。舊區在茶餐廳雜貨店蔬果店車房裝修水電舖一片紛陳混雜之中,也新添了一些亮麗有型有主題的餐廳,漸漸有區外人專程來到這裏搵食,這個結界,已被攻破。

爸爸是大角咀人,曾在這裏努力大半生。我們在這區走走停停,他就像Google Maps,沿途放大每一個點,透過口述,給我們「看到」過往:工廠區的忙碌朝氣、渡輪碼頭的人來人往、大牌檔的喧囂鑊氣……當我嘗試把這些故事寫出來時,腦裏卻一片空白什麼也找不到。

我常笑說爸爸愈來愈冇記性,原來冇記性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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