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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30日

沈一一 異人獨白

女職員與女經理的語氣

順序翻開試卷,依次是中、英、數,客觀地看,題目不算深奧,但以一個小六畢業已有10年的人來看,也實在有點難度;中文卷還好一點,跟隨大伯工作的日子裏,每天最少閱覽3至5份報章——早上各買一份,下午3時後,報販會把兩份報章配搭一起,只售一份價錢,很多時,我們各買一份這種「拍拖報」,收工回家時在渡輪上輪流細看;而馮嘉的偵探小說、古龍的武俠小說,也曾是我的中文老師。

至於英文卷題目,雖然只是測試考生的閱讀理解,而且答案多在文中,但我就是未能「閱讀」,如何「理解」?

最後的數學卷應是我最差的一項,什麼分數加減乘除,如何通分母……全都忘記;45分鐘很快便過,心想對這次入學試的結果,不能存有太大的期望。

一個星期後,終於到了放榜的日子,下班後,便急步前往觀看結果,大堂早已站滿人群,只見那位修女依舊低調地在大堂一角觀看考生查看結果時的神態。錄取的結果貼在一塊移動的壁報板上,大家的目光重複來回板上的結果,有人高興得笑起來,有人則垂着頭離開,而我,也是垂頭的其中一個。

那刻,雖然不至於太過失望,但總有一種失落的感覺。就這樣,我拖着空洞的軀殼,一步一級,走完石排灣這有名的「長命石級」回到家去;想着:「我是否這樣便放棄?」不到10分鐘,我翻出小六的成績表、兩張近照,便一口氣跑到田灣去,因我記起「青春豆」說過,田灣明愛中心的夜中學還在招考中一新生,既然培德夜中學的入學試未能過關,唯有往明愛中心碰碰運氣吧。

自尊心作祟

雖然田灣同是徙置區,但比石排灣還是舊了一點,明愛就在邨口不遠處。踏進大門,沒有大堂,報名處只有兩位女職員,其中一位給我報名表,填妥後,連同10元報名費一起交回。

「咦,你小學的成績不算很好……」另一位女職員接過報名表,像要宣讀聖旨般提高聲線,走過的旁人均向我投以奇怪的目光:「你只有中文科僅僅合格,英文和算術科全都『肥佬』……」

這女職員的態度令我想起樂聲電子廠人事部那位女經理,兩人的語氣同樣令我感到不快,這也許與我的自尊心,甚至自卑感有關;另一位女職員給我收據,說明考試日期,但我已無心裝載,因我已不想入讀這間夜中學——命運,是否不想我重回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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