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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12日

岑逸飛 拾趣人生

「寂」的聯想

「靜寂」是漢語詞彙,形容安靜到極點。但「靜」不同「寂」,「寂」有冷清、冷靜之意,多了冷清的意境,甚至和筆者的「岑」姓結合,有所謂「岑寂」。杜甫的《樹間》詩:「岑寂雙柑樹,婆娑一院香。」因為「岑」的原意是小而高的山,高山之靜會有空寂冷寂之感。

「寂」中的「叔」字,是象聲,本義是寂靜無聲。《說文》說「寂」,指「無人聲」。段玉裁的註釋云,「寂」字從「家」而來,在「家」字減去一撇一捺像「人」的部分,表示家中寂靜無人。

將「寂」字提升到哲學層次, 是《老子.第二十五章》對「道」的形容:「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換言之,「道」是聽不到其聲,故說「寂」;也看不見其形,故說「寥」。但「寂兮寥兮」,並不表示「道」的不存在,它不過是隱聲隱形而已。

除了老子,《莊子.大宗師》也有提及這個「寂」字,因為談及何謂「真人」:「不以人助天。是之謂真人。若然者,其心志,其容寂。」不過這裏的「心志」,疑是「心忘」之誤。「心忘」意思是心靈空虛,忘掉自己的周圍。因莊子有「坐忘」之說。

「坐忘」故事也見於《莊子.大宗師》,借孔子弟子顏回所說, 「坐忘」是:「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於大通。」意思是捨棄強健的形體,廢棄敏銳的感官和頭腦,擺脫身軀和知識的束縛,與自然之道渾然相通,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若將「坐忘」連繫「容寂」,則「寂」的容貌必須神色安詳,難怪高僧大德去世時稱為「圓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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