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6日
朋友生日,明明想說句生日快樂,但近來總有些躊躇——這時日,真的還會有人天真可愛若此,猶在追求港豬式的Happy Birthday,還要在簇擁中吹熄蠟燭,許一個關乎自身的無聊願望嗎?
陳祖為教授問:「天下無道,我們如何安心立命?」問得正合時宜。《國安法》殺到埋身,還有幾天就是6.9百萬人大遊行一周年。
一年前,好多人忐忐忑忑、身水身汗、扶老攜幼走上街頭,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既抱着這次不出來,以後不知還有沒有機會這心態,又隱隱約約對香港仍存有一絲希望。而今,三百六十多個日子已經過去,一年前你想像不到,但今天你確切感受到,煙花會謝,笙歌會停,而且比你想像中來得要快要急。
教授說,可見未來香港人的情緒會在「抗爭mode」和「避世mode」之間「無限輪迴」。「輪迴」是可怕,但驚恐程度不及「無限」,無限叫人不寒而慄,因無限是永永遠遠,是陰魂不散,是如影隨形。
如影隨形的恐懼,沒想過竟是我們這一輩人的宿命。這幾天,忽發奇想,要告幾天假,每個區都去逛逛,把熟悉的香港再仔細看一遍,中環、銅鑼灣、灣仔、尖沙咀、旺角、深水埗……好歹留個印象。這一天來到在2017年改建完成的美利酒店,久違了的殖民地風情,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從這裏望出去中環商業區,憶起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進出這裏英姿颯颯的精英和官員,漂亮的英語,優雅的身段……嗯,想多了。告訴我,明明是2020,何以世紀末的感覺,竟如此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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