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6日
《電影筆記》的影評人及導演都有左、右之分。港人熟悉的新浪潮導演:杜魯福、尚盧高達、利維特、查布洛、伊力盧馬等等屬於右岸,拍的是小資產階級趣味的電影,關心教育、男歡女愛……等等。左岸如2019年逝世的安妮絲華妲(Agnès Varda),拍的是寫實紀錄片,女性主義議題及社會批判。可惜,左岸的名氣和影響力,遠遠及不上右岸。
在1950年代,《電影筆記》的右岸影評人主要關注美國和荷里活的導演,對當時英國稱為「憤怒的年輕人」(angry young men)的一代勞工階級和無產階級劇作家不屑一顧。1963年,利維特奪權,趕走伊力盧馬,《電影筆記》開始向「左」轉,不再聚焦荷里活,而多談「自己友」杜魯福、尚盧高達、查布洛、積葵丹美等的作品,以及美國以外國家的電影及導演。
1968年的學生運動過後,《電影筆記》徹底向左轉,編輯(加上高達)盡成毛派,不刊登明星照片,不刊登電影劇照。整本雜誌變成政治和左翼文化思潮(如後現代主義)的刊物。如此脫離群眾,《電影筆記》的銷量一落千丈。許多忠實讀者,如在1956至1990年擔任《視與聽》總編輯的潘妮洛普侯絲彤(Penelope Houston)所說,她們只是習慣了每個月都買《電影筆記》,卻沒有細讀。
商業味變濃
1998年,《電影筆記》敵不過商業壓力,《世界報》注資成為大股東。2009年,《世界報》轉手將雜誌賣了給一所出版社,商業味道愈來愈濃。直至如今的新老闆,導致全體編輯請辭。看來,《電影筆記》形神已離,尸居餘氣了。
不只《電影筆記》失去了1950至1970年代的朝氣和批判力,影評的水平亦一落千丈。何以故?10多年前,侯絲彤一句話深得我心:「就算你給我高薪,我也不願意寫影評為生。誰想一天到晚看那些專為15歲孩子而拍的特別效果荷里活電影呢?」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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