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24日
這幾個月參加了幾個法學院晚宴,每次遇到新相識的大律師,他們還是會問我為什麼轉行等公式化的問題,令我想到哈利波特電影的男主角Daniel Radcliffe。他11歲開始飾演這個角色,單是片酬已經夠他吃喝玩樂一輩子,加上十年來其他滾存的利潤。但他接拍低成本電影和話劇,題材有悲有喜,在英美的演藝圈同樣活躍,是個勤力求進步的人。在他心目中,人生有不同見聞,用來娛樂大眾,應該是最理所當然的事。
他回到倫敦The Old Vic劇院擔演Endgame中的僕人一角,夥拍另一位男演員Alan Cumming。幾年前我寫過看Alan的自傳You Gotta Get Bigger Dreams,覺得他也是一位努力鑽研演技的多棲演員。聽說他飾演舞台劇時會把化妝室布置得像的士高,於是把裝修設計放大,在紐約開設了一家酒吧名為Club Cumming,提供歌舞表演。把這兩位富創作力的人放在一起,就像看頂尖球手切磋武藝──有時候Alan念出三分鐘沒有間斷的台詞,充分詮釋了劇作家Samuel Beckett的深度,似是佔盡上風。可是Daniel有活力,每個動作都耗盡體能,特別有幾幕需要他在摺合的鐵梯爬上爬下,檢視窗外世界,我們看他飾演的Clov瘸着腿,有一幕差點從鐵梯倒下來,台下不禁驚叫。他滿臉漲紅,把觀眾這種on the edge of their seats的投入,轉化為劇情節奏。
大家都公認Beckett的話劇難演,因為劇中人經常互相折磨,想離開對方卻沒有別的選擇,所以思想很悲觀──「Nothing is funnier than unhappiness.」Daniel在一個訪問中說,這劇令本身快樂的人感哀愁,亦能令消極的人看到諷刺幽默。假如他自恃「哈利波特」的巨星級薪酬待遇,怎會琢磨出藝術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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